“把他杀了。”

时间推回几分钟前，谈一拖着阴九烛回到商店，打开门，加缪坐在大厅的沙发，点着灯在看画素描，随着肉体坠地的声音，听见动静后循声望去，谈一也缓缓坐下，长舒一口气，就算吸收了那么多灵魂，他的实力依旧没恢复到巅峰状态，还是任重而道远。

“怎么了？这是？”

“没事，你忙你的，帮我把殷叫下来。”

加缪闻言起身，本子与笔被他丢在桌上，几步跑上楼，过一会把两眼通红的殷带了下来，显然他也没睡。

谈一指尖出现一张黑色的符纸，手指一弹，那张符纸被丢到阴九烛身上，不久阴九烛悠悠转醒，与殷对视着。

殷的眼中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但很快转为一种切实的愤怒，还有一丝悲哀。

“把他杀了。”谈一对殷道，“遵循你自己的意志，把他杀了。”

殷小手一摊，用嘶哑的声音艰难道：“我拿什么杀他？”

加缪递来一把榔头，殷接过榔头，从轮椅上爬下来，费劲爬到阴九烛旁边，加缪想帮他但被谈一用眼神阻止了，接下来在两人的注视之下，殷举着榔头往阴九烛脑袋上敲，但看阴九烛那没有变化的表情就知道，这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挥动着的手停了下来，殷深吸一口气，在做某项心理准备，然后他扑上去咬着阴九烛的脖子，但很可惜，撕咬半天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色齿痕。

殷对此感到些许挫败。

谈一挥挥手：“把他关进收容室。”

加缪拖着人就走了。

谈一走到殷身边缓缓蹲下，问道：“你想杀了他吗？”

“我……我恨他……”殷抽噎了起来，用那只扭曲的手擦着眼泪，显然他想起了那些痛苦的回忆，谈一拥抱着他，轻轻拍打着他瘦弱的身躯，拂去他脸颊的泪水。

加缪默默走到他们身后，拿起素描本一言不发地走了，这素描本里的东西可不能给谈一看见。

谈一抱起殷把他放在轮椅上，同时叫住加缪：“今晚看店，会有人来，别睡太死。”

语毕他带着殷走了，加缪又坐回沙发上，等看不见谈一的身影以后才默默打开素描本，里面是各样的谈一，甚至还有一个全裸隐藏款，凌修在后面悄然出声：“阁下还有这种癖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本素描本又被加缪不声不响地合上了，他不动声色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凌修的脸上还溅着一滩血，他手中拎着俩个塑料袋，一个袋子里是各色器物，小到戒指大到香炉，另一个装着各色不规则的石头，那每一个都是一个或堕落或无辜的灵魂。

加缪接过那袋装满器物的塑料袋，凌修的工作速度出乎他的意料，仅用一个晚上便收回这么多物品，他一个下午也才磨磨唧唧的收回一个，不知怎得，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自加缪心头浮现。

凌修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抓了把头发，把上面已经凝固了的血块扫了些下来，瓦拉德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身后，不过现在他没戴墨镜，一对猩红的眼睛凝视着凌修的头顶，凌修被盯得无语凝噎，半天憋出一句：“我头顶开花了还是怎么的，一坐在这你就盯着我看？你很闲吗？”

“这对我漫长的寿命来说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