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
加缪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尤其是卡瓦莫,几乎堵住了整个门,雍龙在他身后只露出了一点向上翘的白发。
“你要下班了吗?”
“啊,没有,我是弹性工作时间。”加缪又往回走回到诊疗室内,在沙发一边坐下,“请坐。”
“什么是一般人认为的情绪价值。”卡瓦莫发问。
加缪靠在沙发上,眼神在卡瓦莫和雍龙之间来回一瞬,“也许你想知道怎么让你的弟弟可以明白你的心思?”
“也许。”卡瓦莫同样的靠在沙发上,直视着加缪,他过去的三十多年的生命里并没有能用到这样东西的地方,在黑色地带,拳头够硬,人够狠才是硬道理。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加缪对雍龙问道。
雍龙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他撑着脸,语气闷闷的:“我在午睡的时候被他拉过来,我以为是什么增加兄弟感情的小活动。”
“兄弟不和吗?”
“呃,实际上我昨天才知道我还有个亲哥哥,而且那见面的场景可算不上温馨。”雍龙回忆起昨天相认的过程,但记得尤为清晰的是自己肿痛的脑袋和卡瓦莫冷漠的表情。
“你并没有值得我在意的地方。”卡瓦莫实话实说。
雍龙僵硬了一下,然后又换了只手撑着脸,“看吧,所以我没什么好想的,我更想睡觉。”
加缪都快被这两人气笑了,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加缪又继续道:“或许你应该换一种更加温和的说话方式,于你们现在的情况而言,对你弟弟来说你的情绪价值就是能安慰他幼时颠沛流离的生活。”
听到颠沛流离四个字,卡瓦莫突然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到平常那副冷漠的样子,“说话方式该做哪些改变?”
“就比如说解释你的真实想法,再稍加修饰,就比如刚才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在意他?”
“他能完整无缺的坐在这里我就不必在意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因为现在他很安全,所以你不会担心,对吗?”
卡瓦莫思索片刻,又继续道:“我不在意任何人。”
霎时间,加缪闭上眼,他感觉他的眼泪要流下来了,片刻,他又睁开,“为什么呢?”
“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在不在意并无多大关系。”
“回到你的第一个问题上,你的在意就是现在给你弟弟提供的情绪价值。”
“也就是说我要是说在意他,他会很高兴,是这个意思吗?”
加缪觉得他面前这位就是个人形ai,他要把这个病例写进论文里。
“我持保留意见啊。”雍龙虚着眼,面上很平静,但是心跳忽快忽慢的,在卡瓦莫说他不在意他时他的心跳差点就停了,但对接下来的话又隐隐有些期待,他似乎发现自己这位亲哥哥只是不善言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恶劣。
“也许是这样,你们有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聊聊天过吗?”
“我们从昨天到现在才见面两个小时。”卡瓦莫依旧靠在沙发上。
“也许你们可以先回去互相了解一下,这是迈出情感沟通的第一步。”
送走了这二位问题兄弟,加缪坐在沙发上思考人生,也许他们不是来看病的,是来消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