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前辈,您的意思是此地有问题?”钟子砚开始回想上半夜的经过,这里正是追逐黑衣人的起点。
“肯定啊,不然黑衣人能在这停留那么久等你来追啊。”温远山的瞳孔里闪着异色光芒,盯着凤凰树周遭的气流思索。
“只是一棵树,而已啊。”钟子砚飞身钻入树冠内查看一番,丝毫未见任何异常。
“这树不一般。”温远山下了论断。
他正要上前细细查看,多杆凤凰树的根部猛然窜出一个人影,直面冲撞而来。那人身形一偏,与自己错身擦过,而后毫不犹豫地地朝东南方向逃窜离开,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影令温远山和钟子砚猝不及防。
“温前辈,怎么办?”钟子砚觉得逃走的人影颇为眼熟,可那身影缥缈如鬼雾,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从这出来,说明此路不通,追!”
蹲在洞口之时,云漠光已经听出来人的身份,一位是差点发现自己行踪的温远山,一位是上半夜刚刚打过照面的钟子砚,都是不易应付的角色。好在她急中生智,扯了衣服的一角,将脸遮住一半。
她蒙着半张脸在山林里狂奔,脚下的步速片刻不敢松懈。救人心切比仇恨积压更能激发云漠光的潜力,连她本人都留意到轻功胜于与红鹰决斗之时。即便内心充满疑问,但眼下显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机。
通往空闻山内河的湖泊到底在哪里?
方才探查空闻山时,并未窥探到全貌,不知西面的情况。她依稀想起在凤凰树的东南方向的不远处有一泓山涧瀑布,瀑布之下应当有一面湖。藏身湖中,不失为甩开身后追兵的可行之法。
至于能不能通往内河,就看天意了!
温远山一边追一边纳闷,论武功足以排进中原武林前十的自己怎么追不上一个刚窜出来的无名小卒呢。
若是他追不上,更不要说已耗费大半功力、远远跟在后面的钟子砚了。
“喂,我又不抓你,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温远山冲着前方的身影一阵吼,仿佛要输出堵在胸口的不爽。
“你不抓我,追我干什么!”云漠光继续伪装成少年的声音,翻了一阵白眼。
“好好好,我不追你,谈谈。”
“你真的不追我啦?”
“不追了。”温远山嘀咕道,反正也追不上。
“那好,那好。”云漠光故作停留,眼看着温远山敛住了脚步,立即提上脚程,“那我就不客气,先走一步啦。”
“嘿!”眼看前方身影一溜烟跑了,温远山乍觉被摆了一道,气的胡子都歪了。
云漠光窃喜,偶尔捉弄一下别人也挺有趣的,不知不觉,山涧已近在眼前。清凉的夜风赐予了山涧独特的呼吸,月色清辉填充了瀑布的底色。她站在高处,俯视着奔流而下的瀑布,像绸缎一般柔软夺目。
像是做好了决定一般,她缓缓地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跃进了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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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那位姑娘真的会来救我们吗?”江夫人靠在石壁上休息,好似全身的毛孔都被潮气堵住了一般,头晕目眩,难以呼吸。
在阎王那里绕了一圈的江岱还没完全缓过神来,全家财物丢失不说,又被困在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不知该何去何从,甚是无助。但生死的考验并没有分开他与家人,说明上天垂帘,令他满怀信心,“既然说了,她应该会来的吧。”
十岁的江宇眠忙爬到母亲跟前,“娘,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儿,伏天沾些暑气,不碍事。”
刚满四岁的小女儿江清晓光着小脚爬过来,“娘,你不要有事,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