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吗?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呆在床上。
当镜子里的眼球无神地转动十二次,你会进入一个颠倒的世界,开启奇诡的旅程。
一切的一切都一样,又都不一样。
……
凌晨时分,日月微光好似轻纱,一点点伸进卧室,悄无声息地爬上床头。
在这微光里,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背过身子,静静地坐在他床边,白皙的手指蜷曲,不停地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掩面的发丝之下,看不清有什么表情,模糊而神秘。
女人很白,肤白,手白,腿白,胸白,白得莫名。
静谧的房间里没有一丁点声响,唯一的光亮就是从窗外爬进来的微光。
一点,一点……
希塞尔双眼迷糊,刚刚苏醒的他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这女人是谁啊?
怎么坐在我床边?难不成我又穿越了?
斜视着观察四周,还是那熟悉的床单,熟悉的卧室,这一切都分明告诉希塞尔,他没有再度穿越,还在学院里呆着。
但他昨晚睡前明明有锁门的好习惯啊,怎么会有人悄无声息地进了他的卧室,总不可能是从窗外爬进来的吧。
所以这女人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芯片怎么也没有预警。
希塞尔体内斗气运转,猛地从床上挺起身来,手持一把贴身的短刀朝女人的脖子上砍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希塞尔整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不过一个呼吸,也如他所预料那样,短刀轻易地抹上了女人的脖子。
然后,嗯?
穿了过去?
刀影划过,卧室里的微光突然模糊,全都躁动起来,此刻的希塞尔好像置身于梦幻的领域。
女人的身体就像空气一样溃散了,黑色的长发脱落到地上,变成一团扭动的黑蛇,一颗惊悚的头颅转了过来。
妖异的笑脸上满是血泪与恐怖的伤痕,没有鼻子,也没有耳朵,只有一条被血色丝线缝上的裂口。
裂口从嘴巴一直延伸到耳根处模糊的血肉,就好像是有人从原本没有嘴巴的脸上硬生生割下了一条裂口,割出一条只会微笑的嘴巴,割出一张只有微笑的脸。
女人脸上黑洞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珠,没有血肉,却直勾勾地看着希塞尔,好像在期待,在渴望着什么。
这是什么鬼东西!
浑身冒起鸡皮疙瘩,惊出一身冷汗的希塞尔手中短刀不停,直接将这个半空中的头颅扎穿。
没有血,没有阻碍,女人惊悚的头颅被短刀轻易地前后贯穿,然后散成一缕黑烟,朝希塞尔飘来。
开什么玩笑!
就在这黑烟出现的一瞬间,刚想逃离卧室的希塞尔,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他只能绝望地看着黑烟穿过短刀,穿过空间,穿过时间,一下子扑进了他的胸口。
“不……我……”
现在,希塞尔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黑烟没入胸口,他没有感觉。
但没有感觉就是最大的感觉,未知的危险才是最最恐怖的。
惊恐,无助,希塞尔竭尽全力地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
他开始抽搐,颤抖,就像一只溺水的鱼,直直地挺在床上,神经质地打摆,大片大片冷汗从后背,从额头上渗出来,牙关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整个人恐惧极了。
一阵恍惚间,希塞尔眼前的视野突然消失,他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片黑暗,连对身体的最后一点掌控也消失不见。
“嗒,嗒,嗒”的脚步声很快从耳边传来,却怎么也听不清方位。
嗒……嗒……
脚步声慢了,慢了,最后停了下来。
似乎有什么生物停在了他身前?
湿漉漉的触感爬上了他的身体,滑腻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然后,奇怪的触感停了下来,停在了希塞尔的眼睛旁边。
眼皮被扯开,两把利刃突然扎进了他的眼眶!
“啊!!!!”
剧烈的痛楚,很痛!很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涌出来和利刃撞在了一起,膨胀,冲击,他的脑袋就像碎裂的西瓜一样,猛地爆了开来。
死后的意识里一片混沌,就像解开了什么束缚?
他的血肉,他的灵魂,膨胀起来将周身的一切包裹了进去,又或者是他整个人被什么东西给一并吞下。
嘎吱,嘎吱……
混沌的意识里隐隐约约听到几声凄厉的哀嚎,然后黑暗的混沌里出现了一线光明。
“呼!呼!呼!”
希塞尔整个人猛地从床上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惊梦回魂,希塞尔直着腰背,双手死死地撑在床上,僵硬的身体半天放松不下来,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两侧流下,浅绿色的眼眸里遍布着血丝,苍白的脸色让人感觉他好像死了一样。
窗外和煦的阳光照在希塞尔惊恐的脸上,已是明媚的清晨了。
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唯有颤抖的手掌上,一缕正在消散的黑烟告诉他。
不是梦!
可不是梦,又能是什么?
希塞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割裂了开来,脑海里多了一份惊恐挣扎的经历,还有一段奇怪的信息。
“星环,回溯刚才发生的一切。”
赶忙对一直以来没有反应的芯片下令,他要先看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一切如常,芯片的记录里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他昨晚一直在安静地睡觉,也没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他的房间。
然后到了清晨,他的脸部猛地扭曲,完全不符合睡眠中人类本能的常理,只一瞬间,他动作相当剧烈地醒了过来,然后双眼瞳孔收缩,整个人直愣愣地看着手指上残留的黑烟。
对了!黑烟!
“星环,黑烟是怎么回事?”
在星环的记录里这一缕黑烟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除了希塞尔醒来的那短短一瞬,没留下其余任何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