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话,在花园抚琴的瞻台望舒听到了,在书房看书的秦川听到了,在后宅半躺着眯眼喝茶的秦老太爷也听到了。
天道宗向煌,天道宗是三宗之一的那个天道宗,向是沂水城向家的那个向。
瞻台望舒沉吟片刻,收起古琴,朝身边的两名贴身侍女道:“阳春,你去城主府通知老爷。白雪,你去书房看着少爷,没我的命令不许他离开书房半步。”
两名侍女微微福身,快步走开,阳春从后门离开秦府,白雪赶往书房。
既然秦文不在,那瞻台望舒身为主母,便当出面应对。
“向公子不速而至,所谓何事?”瞻台望舒抱琴而出。
“来讨个说法。”向煌横扇于胸前,气度自然。
“拙夫此刻不在府上,若有要事,还请向公子改日拜访。”
“择日不如撞日,况且我今日所求之事,与秦家主无关。”
“那与谁有关?”
“与秦川有关,与舍弟向威有关。”
瞻台望舒心中一沉:“那你今日是寻仇而来?”
向煌摇摇头:“说不上寻仇,只是讨个说法。”
“那你要什么说法?”
“请夫人唤出秦川来,只要他自断一臂一腿,我这便离去,这就是我要的说法。”
秦川突然从一旁冲了出来,侍女白雪在身后追之不及。
“向威与我打赌输了,赌的便是一只手,怎么,赌输了不甘心,先是叫老子出面,现在又叫哥哥出面吗?”秦川怒道。
向煌看向秦川,微微点头道:“我以为你会躲着不敢出来,现在看却是有些胆识,不愧是敢伤我弟弟之人。”
顿了顿,向煌又道:“既然如此,你自断一臂一腿吧,此事就此揭过。”
“向府之人都这么不讲理吗?向威赌不认账,向楠食言而肥,你向煌却借着天道宗之名以势压人。”秦川气得不行,先以搜身侮辱他的是向威,要赌一只手的也是向威,说好赢了向猛便不再追究的是向楠,事后只字不提的也是向楠,如今,向煌更是从天道宗赶回来以势压人。
向煌微微摇头:“我不是不讲理,我是只讲自己的理,你伤了向威,废他一只手,那我便要废你一只手,再加一条腿的利息,至于前因后果,我不想知道。”
“那不还是不讲理吗?”
向煌有些不耐了:“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亲自来拿?”
“那你便自己来拿吧。”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只见秦老太爷从后宅之中走出,瞻台望舒连忙过去扶住,喊了声父亲。
秦老太爷名为秦陵,年轻时也是脾气暴躁之人,性格方面,秦文一点也不随他,反倒是秦武更像是年轻时的秦老太爷。
秦陵看着向煌道:“天道宗乃修行界三宗之一,地位崇高,讲究有教无类,无高低贵贱之分。而你在天道宗三年,就学来了这么个道理吗?”
“秦老爷子,我尊你是长辈,不欲与你争辩,但你休要倚老卖老来教训我,我向煌学了些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教。”向煌冷语道。
“你是天道宗弟子,我哪敢指教,不过想动我秦府之人,那便先问过我手中之杖!”秦陵一跺手杖,秦府护卫尽出,与当日包围王达素梅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