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饶命.....”
这个官兵应是入伍不久,五官还有些稚嫩,眼中尽是求生的渴望。
乱世泯灭人性。
“下辈子......”陈安撇撇嘴,“没有下辈子了,你们这种人,下了十八层地狱投不了胎的。”
说着,他抬起长剑便要将其了结。
忽然,不远处的矮坡上突然响起一声如雷般的爆喝。
“手下留情!”
马蹄声急,一骑绝尘而来。
陈安刚刚转过头,一人一马已到近前,兵戈铁马扑面而至。
陈安不敢怠慢,一手持剑挡在身前,一手并作剑指,袖袍激荡。
“风来!”
一声断喝,狂风乍起,卷起漫天沙石。
陈安此番修为精进,借风之术的威力还不尽如人意,但出其不意还是有几分神效的。
“希律律!”
沙石披头盖脸而来,那马匹眼睛吃痛,不受控制的停下步伐,高高扬起前蹄人立而起。
马上的汉子纵跃而起,一挥斗篷,将沙石尽数荡开,随后一把长刀却像变戏法似的从斗篷下钻出。
眼看那长剑马上便要饮血,被长刀扫中,陈安登时虎口酸麻,兵刃脱手而飞的同时,左手的符箓已经燃起,化作一道流光击向大汉的面门。
那汉子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能堪堪用手挡住,只是无法再做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道人将匕首刺入官兵的喉咙
“你说什么?”
陈安“噗嗤”拔出匕首,带出一彭鲜血,同时抄起一杆长枪,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汉子脸上阴晴不定,抬起手掌,只见一团墨绿色的火焰噼啪作响,飞快向着肘部蔓延,所过之处血肉消融,露出森森白骨。
“幻术?”
汉子猛地握拳,将鬼火尽数荡开,再看去哪里还有半分伤口。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直到此时,周围的幸存的村民才堪堪反应过来,有的人跑去检查亲友的伤势,有的人等着血红的双眼,开始疯狂撕扯那些士兵的尸体。
“兄台跟这些官兵可是一伙的?”
陈安趁着空挡偷偷回复体力,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一来是那汉子的武艺着实不凡,二来刚刚那把阻拦的长刀没有出鞘。
汉子看上去年近四十,身材异常魁梧,浓眉大眼,一条刀疤从眉梢连到嘴角,满身风尘之色。
他收起长刀,看着遍地尸骸的惨状,微微叹气:“道长误会了,此等禽兽死不足惜,夏某见他们甲胄在身,便想留个活口,问问是哪家的部曲,也好上报朝廷,治他们暴乱滥杀之罪。”
“原来如此。”陈安打了个哈哈,却没有放下手中长枪,“却是贫道鲁莽了,兄台既然识得甲胄,何不辨认其出处?”
汉子点点头,果然四下翻看起来,走动之间,蹲下又起身,无意中扯动斗篷,留出幽幽的冷光。
铠甲?
陈安心中一顿,再把目光投向汉子的马鞍,上面挂着鼓鼓囊囊的包裹,隐隐有血迹渗出。
嗯?
陈安看着那匹马,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有反应不过来。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段玉符中记录的文字。
问题就出现在马匹的眼睛上。
那分明是一双人类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