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
他伸了个懒腰,旁边几只舔舐池底的小动物四散而逃。
昨夜的情景好似南柯一梦。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连喝了三碗酒,又觍着脸灌了满满一葫芦,最后就断片了。
看来美酒虽好,也不能贪杯啊。
此时那中年男子已不见踪影,不远处的一人两兽还在呼呼大睡。
陈安伸手在毛驴头上轻轻一拍,它很快睁开眼睛,摇摇晃晃站起身,甩了甩脑袋,然后呲着大板牙又去舔那空碗。
“蠢东西,该上了路了。”
陈安笑骂一声,跳上驴背,向北而行。
他没有叫醒黄皮子和游侠儿,昨夜的那场酒宴也是他们的一场造化,就当作是告别了。
再次踏上山路,忽觉凭空多了几分神异。
一人一驴所过之处,荒草低伏,荆棘避路,赶路的速度立时快了许多。
陈安自然明白这也是那中年男子的神通,包括昨夜酒宴,也是在酬谢他除去虎妖。
至于为什么山神不亲自出手,大概是万物生灵有序,不得擅自干扰吧。
不过一个时辰,便出了出了山林,踏上官道。
陈安翻身下驴,诚心向山林深处躬身行礼,微风拂过,树枝摇晃,仿佛是在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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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蹄轻踏,铃儿响叮当,一座古县出现在晨雾中。
陈安初见丘宁,对这座小邑的的第一印象便是破败,城门龟裂歪斜,入口处连盘问的士兵都不见一个。
走在大街上,道路泥泞难行,不时有三五成群的游侠儿挟刀带剑呼啸而过,撞翻了不少沿街的百姓和乞丐。
茶棚里歪七扭八坐着不少赤膊壮汉,有的在吆五喝六的饮酒,有的在默默包扎着伤口,他们看到陈安眼睛一亮,又细瞧他的穿着,顿时又纷纷避开目光。
新经常行走江湖的朋友都知道,出门在外,最不能招惹的就是僧人和道士。
陈安对此恍若未见,驱驴穿过长街,挑了一间最不起眼客栈。
嘱咐店家将毛驴照顾好,然后关上了房门。
这次斩杀虎妖,他获得的地煞神通乃是借风之术。
故名思议,此法能够驱使风的力量。
“风来!”
道人袖袍一振,房间内凭空出现一道小型的龙卷,吹的房门哗哗作响,桌椅摇晃不止。
心念一动,法力散去,一切又复归平静。
陈安牛刀小试,这威力实在谈不上什么杀伤力,只能出其不意,起到些辅助的作用。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的道行浅薄,要知道这世间并非只有凡风。
就比如那九天之上的罡风,可以吹的人骨肉消融,又有那九幽之处的三味神风,可以吹的人魂飞魄散。
只是此等境界,还不是他此时所能启及的。
陈安又从怀里掏出三枚玉符,玉质不算上成,但其中符纹隐现,也是那洞中为数不多有价值的东西了。
神念透内玉符,脑海之中浮现了三段内容。
一是厌胜之术,二是造畜之法,三则是本剑经。
前两个邪术陈安不敢兴趣,只是匆匆扫了几眼,倒是那剑经值得一提。
这剑经中所记载的并非是功法,而是将如何祭炼本命法器的内容。
从如何挑选剑坯开始,到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打熬剑身,最后还要用大妖的躯壳做个剑匣,其上绘制相应的符纹,以防剑气消磨。
而且每次法剑杀敌,都会将其精气神掠入匣中,日积月累,法剑的威力也会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