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眼委屈”的看向了额日斯,额日斯果然为我开口了:“她是我额日斯的哈台,又是大图的长公主,况且,她来古玉不过四个月余,入乡随俗什么的,过些时候再说吧!”
阿斯兰王的三弟腾格尔听到这话扑哧一笑,然后大声说道:“这图国的公主什么时候会入乡随俗我不知道,倒是咱们古玉的哈达,我们的额日斯大王子、神勇的大将军学会了入乡随俗了,这一口一个‘大图’倒真是让我听不舒服,在咱们的古玉至尊——阿斯兰王的面前,什么弹丸小国前面也敢加个‘大’字,口气倒真是‘大’哟!哦,对了,额日斯大哈达、大王子、大将军,你攻打‘大’图时,手握的那些‘大’兵权,何时交到阿斯兰王手里呀?”
看着额日斯握紧了自己手里的酒杯,我确信了打听到的腾格尔和额日斯私下不和的消息是对的,我连忙拍了拍额日斯的胳膊,让他稍安勿躁,额日斯平静下来,喝了一杯酒,含糊的说着自会按规矩交。
腾格尔看着我俩的动作,又笑着说道:“阿斯兰王,我那威风的大哥哥呀,您看呐,您的大儿子,咱们的大哈达、大王子、大将军额日斯刚才还想同我这个叔叔动手呢!若不是这个什么图国来的哈台阻止,我俩今天,高低得来一场呀!额日斯他年轻力壮,声威浩大,别说我这个年老体弱的叔叔本身就不是对手,就算我腾格尔豁出命去敢跟他摔一场,怕也会被古玉百姓的唾沫星子砸死,我腾格尔算什么东西,敢跟他们神勇无比的古玉继承人额日斯哈达、这个大王子、大将军、大英雄摔跤,我估计我如何死的都不知道,你们说,对不对呀,哈哈...”腾格尔虽是开玩笑的语气,但说出的话却极具杀伤力,阿斯兰向来顾忌别人谈论额日斯近来在古玉的声威,听到这里,斜坐在上座的阿斯兰王脸色未变,未发一言,只是用如鹰的眼神依次扫视了在座的众人一眼。
席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克旗草原的巴特尔藩王急忙打圆场:“腾格尔亲王哪里的话,额日斯哈达是您的亲侄子,这样高兴的日子里摔跤,是我们草原里最寻常的节目,旁人见了,只会说你们和谐友爱,哪里会多想其他,额日斯哈达这是心疼新媳妇呢,试问哪个刚成婚的古玉汉子不是这样护着新媳妇的!”
其其格站起身,笑道:“这是我的不是了,我只想着在这草原上最传统热闹的节日里,人人都该放下身份矜持,共同欢乐的,况且,这图国的公主美的如同一朵花一样,定然也是能歌善舞的,不想,却忘了这新媳妇的金贵,惹得大王子心疼了,也扫了大家的兴,我来自罚一杯,给众位赔个不是!”
说完,其其格将吩咐身边的侍女,将酒杯换成了最大的酒碗,倒的满满当当的,然后一饮而尽,惹得众人纷纷叫好,气氛才终于有所缓和。
腾格尔笑着说道:“你们看看,我古玉的女子就是豪爽,其其格王妃,你可真是女子楷模!阿斯兰王,您看女人的眼光,真是顶呱呱的,不要的女人,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
额日斯听到这话,脸色冷的可怕,谁都知道,额日斯之所以能娶到我,是因为阿斯兰王“不要”我了,腾格尔这话,明显在讽刺我上不得台面,也是在讽刺额日斯没有眼光,额日斯哪里还能再忍,将酒碗狠狠放在桌上就想站起身来同腾格尔理论。
我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赶紧抱住了就要开口的额日斯,凑在额日斯耳边温和的说道:“哈达,千万不要同他起冲突,稍安,稍安...”
额日斯听到我的话,终是渐渐平静下来,我拿起额日斯饮酒用的大酒碗,同样倒的满满当当,带着中原女子独有的娇柔落落大方地对席间众人说道:“今日是难得的节日,怀亦初来古玉,不懂习俗,礼数不周,惹得诸位不快,扫了大家的兴,是怀亦的错,还请阿斯兰王、诸位亲王、各位贵妇贵女恕罪,怀亦在这里同阿斯兰王及诸位贵人赔不是了。”说完,我看了一眼眼前的大酒碗,一口气全喝了下去。额日斯要挡我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放下酒碗,摸着酒精刺激下双颊升起的绯红,略带醉意的对额日斯说道:“哈达,我知道您疼我爱我,怕我害臊,但其实,就算是在我大图,成婚三个月后,也算不得新媳妇了,应该做到‘入乡随俗’的。”我又抬眼看向众人,从未如此饮酒的我在酒精的刺激下,略略有些站不稳,但还是冲着阿斯兰王福身一拜道:“阿斯兰王,怀亦自来愚笨,古玉的舞蹈还未习得精髓,怀亦愿为阿斯兰王献上一曲家乡舞,祝福阿斯兰王福寿永存!”
我换上孙嬷嬷特地为我缝制的红色衣裙,在古玉晚风、月色的加持下,将我大图的宫廷舞《祈》跳的轻盈曼妙,飘飘欲仙,足以让见惯了奔放有力古玉舞蹈的众人惊艳凝神。一曲毕,我装作体力不支倒进了额日斯的怀里,更是假借醉意,环着他的脖子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额日斯在众人或艳羡或起哄的笑声中满眼尽是骄傲与自豪,我偷偷望向了上座的阿斯兰王,看着他毫不顾忌的眯起细长的眼睛盯着我,我知道,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其其格冷笑着说道:“中原的女子真是奇怪,既然你连舞服都备好了,一开始又何必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