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泥稍稍平息了下自己的情绪，同样满含歉疚地说：“天尧，我也对不起你，我和别人结婚了。”

关天尧看了眼许春泥躺在地上的肉身，她头顶上的亮光虽然还未熄灭，但已经奄奄一息了。关天尧焦急地说：“春泥，我明天就要投胎，我会去一个叫明慧的护士家，你一定记住，她叫明慧！”

“明慧？”许春泥睁大眼睛看着关天尧，问道：“你是说县医院的护士明慧吗？她是我儿媳明芯的姐姐。”

关天尧一下想起自己最初应该投胎的马家，那个产妇的名字就叫明芯，他问道：“你的孙子是不是叫马富贵？马骏是你儿子吗？”

许春泥吃惊地看着关天尧，一时间搞不明白为什么关天尧会对自己的家事如些清楚，她点头说道：“是的，你都知道了？”

关天尧说：“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春泥，你一定要活下去。问天和小迪现在都很好，你不用担心。你要好好活下去，我投胎以后，你就能经常见到我了！”

许春泥无限惆怅地说：“天尧，你还有什么身后的事，要我帮你办吗？”

关天尧想起自己埋在樟树岗坟地里的符咒，刚想开口又把话咽回下去。他担心如果让许春泥知道符咒的秘密，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甚至带来杀身之祸。于是，他改口说：“没有了，春泥。如果问天问起我，你告诉他，我对不起他。”

泪水从许春泥肉身的眼睛里滚落而下，许春泥哽咽地说：“我们的儿子受了很多苦，这不能怪你。如果当年我没有嫁给马世宝，问天也许会好一些。”

关天尧抚摸着许春泥的脸颊，虽然只是能够感受到一点点气息般的余温。他安慰道：“怎么能怪你呢？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春泥，今生今世我是无法报答你了，来世我投胎之后，一定报答你五世的情债！”

许春泥疑惑地看着关天尧：“五世？什么五世？”

关天尧叹息一声，说道：“春泥，我们的五世以来的情债未了。你和我一样都不是凡夫俗子，我们都是阿修罗的战士。只是你我现在对前世的记忆都被屏蔽了，和你说了，你也弄不清楚。春泥，等我转世后，我会好好修炼，还清我欠你的前世今生所有的情债！”

许春泥越听越糊涂，就像几天之前关天尧听到蓝光白影所说的话时的反应一样。关天尧不想让许春泥疑惑太多，于是，他再次急切地催促道：“春泥，回去吧。好好活着，等我投胎。”

许春泥一下地拥进他的灵魂里，再次和他互相交融，她抽泣地说：“天尧，我活得太痛苦了，真的不想再这样活下去。我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也行。”

“傻妮（泥）”关天尧叫着当时两人在一起时的昵称，温柔地说：“我要投胎了，你就会见到我的。”

许春泥抬起头，痴痴地看着关天尧，问道：“如果问天想去祭拜你，你的坟地在哪里？等问天回来后，我带他一起去给你上坟。”

关天尧迟疑了一下，终于没能忍住，他说：“望东县城西南方向有个村庄叫樟树岗，村有是个叫刘平的叔侄俩把我埋了，我的坟前有一棵小松树。”

许春泥去过樟树岗，几年前樟树岗闹起了土匪，这些土匪一直和新上任的前任县长对着干。县长从省城里请来了一支巡警，是许春泥带着他们到樟树岗去的，当时接待她的保长名字就叫刘平。

看到许春泥不知道为什么在发着楞，关天尧又说道：“我的坟地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起，包括马骏。”

许春泥又是一楞，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不能和马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