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马骏打破了屋子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指着高高的木板凳,无奈地对许春泥说:“妈,我尽力了。本来他们今天就准备来跟你摊牌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是我极力争取,才能见上你这一面,但你却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也不愿意给我们全家最后的机会。接下来,你受什么苦都不要怪我,我也无能为力了。”
许春泥默默地点点头,她明白这是儿子给她下的最后通牒。她抬起头,注视着马骏的眼睛,坚定地回答道:“马骏啊,你和小迪跟着我受苦了。妈妈没有给过你们什么,但妈妈也不会做对不起你们的事。”
马骏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冷冰冰地看着许春泥的眼睛,突然问道:“你还记得太虚城里的赵极乐吗?”
赵极乐!赵师爷!
许春泥听到这个名字,全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当年太虚衙门里的师爷,那个费尽心思想要从自己的嘴里挖出关天尧和玉璇玑下落的人,马骏怎么会知道?
她惊讶地张开嘴,问道:“他就是你说的‘上面’的人?”
马骏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继续冷冷地说:“你应该领教过他的厉害,如果他来问你,你还会说玉璇玑被你扔了吗?”
许春泥的心一下地凉到了冰点!她并不是害怕赵极乐,也不是畏惧接下来的酷刑。她心痛的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和杀害关天尧全家的仇人成为同类!许春泥无法控制自己的无助和悲哀,她斩钉截铁地说:“谁来都一样!让他们把所有的刑具全使出来吧!”
马骏不停地点着头,像是接受许春泥的挑战,又像是痛恨许春泥的不可救药。他从许春泥的身边走过去,一直走出屋子也没再说一句话。
这时候,从屋外走进来几个人。他们猛地扑向许春泥,把许春泥整个人举起来,重重地扔在木板凳上。许春泥的双手和双脚被他们紧紧地固定在铁环上,让许春泥动弹不得。
绑好许春泥之后,从屋外又进来一个人。这个人走到许春泥的脑袋边站住了,许春泥以为来的人是赵极乐,她睁大眼睛仔细辩认着。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他的身材非常粗壮,满脸的络腮胡子。而当年的赵师父却是个脸色白净,身体瘦弱,一付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啊!”这个人粗野地对着许春泥吼起来。
他不是赵极乐,许春泥闭上眼睛,不去理睬他。
粗野的男人大声问道:“最后问你一次:玉璇玑在哪儿?”
许春泥没有开口,她等待着接下来的酷刑。刚才马骏的话中,已经向她透露了今天的结局。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今天过后,许春泥可能就再也不会看到明天了。她希望这样的结局早点来临,活了四十七年的许春泥,此时早已心如死灰。
她的腰间被人插进了一根木棍,两个人分别抬起木棍的两边,有人在许春泥的腰间不断地塞进砖块,剧烈的痛疼伴随着肋骨拉伸的咯吱声,让许春泥痛不欲生。
许春泥几次昏厥,又几次苏醒。行刑的人仍然没有停止,许春泥祈求上苍快点让自己死亡,可是死亡却迟迟不愿降临。
每一次许春泥醒过来时,都会听到粗野男人在她耳边的的问话:“玉璇玑在哪?”
已经痛得麻木的肋骨,让许春泥失去了疼痛的感觉,她迷迷糊糊地回答道:“扔了。”
许春泥的双手和双脚被人死死地按住,他们把一根根长长的竹签从许春泥的指甲缝里钉进去,钻心的疼痛让许春泥挺直了腰杆,但腰间已经被拉断的肋骨又痛得让她重重地放下腰。
快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