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尧再次向她撒了谎,说自己要去帮一个逃难的老乡去找他失散的孩子。赵玉镯也没有追问,她落漠地叹了口气,似乎想对关天尧说什么话,但却欲言又止。
关天尧看着赵玉镯魂不守舍的样子,开始替她担心起来,他关切地问道:“赵教员,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心事?”
赵玉镯仿佛被关天尧的话触动了,她扭过脸掩饰着自己的神情,不让关天尧看到她眼中的泪水,有气无力地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心里不舒服,出来走走。”
关天尧不敢耽搁太多时间,他焦急地说:“赵教员,您还是回家吧。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女士,深更半夜一个人很不安全。”
赵玉镯默默地点点头,算是回答。关天尧见到赵玉镯没有说话,准备赶快乘机离开,他说道:“如果您真没什么事的话,我得先走了。”
赵玉镯还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关天尧转身刚要离开,赵玉镯却一把拉住关天尧,用近乎乞求的口吻说:“进士,能不能请你帮我捎个口信?”
关天尧转过身,问道:“您要带话给谁?”
“给......”赵玉镯像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但她刚张开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停了停,她改口说道:“我和父母亲吵架了,暂时不想回家。但我又怕我爸妈担心,所以......”
关天尧稍稍放了心,看来赵玉镯并不是碰到了什么大事。眼下关天尧最担心的是怕被赵玉镯在这里和他纠缠太久,他需要马上离开。想到这,关天尧应附地说道:“赵教员,你还是回去吧。我出去帮老乡找孩子,可能一两天都回不来。”
赵玉镯看着关天尧焦急的样子,再次乞求地说:“进士,我真的需要你帮我捎口信给我家里,请你一定帮我这个忙。”
关天尧只好点头,说道:“行,赵教员,你说吧。”赵玉镯左右看了看,城门里外并没有人注意他们。她低声地说:“我父亲叫赵庄,母亲叫米,他们住在城南同里巷。请告诉他们,就说我......我心有所属,情非得已。......请二老原谅,他们的养育之恩,玉镯生不能报,来世......来世结草衔环,再尽孝心。”
关天尧听到这,才知道赵玉镯深更半夜一个人在这里,不仅仅是和父母闹了小矛盾,从赵玉镯的话中可以看出,也分明有和父母绝别的味道。关天尧为难地说:“赵教员,这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你......还是回去吧。我要赶路了。”
赵玉镯不再说什么,她凄楚地看了眼关天尧,点点头。
关天尧实在不忍心拒绝她,但自己此时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看着赵玉镯几乎绝望的目光,关天尧强迫着自己,对赵教员深深鞠了一躬,掉头向城外逃也似地跑开了。
他知道,站在城门口看着自己背影的赵玉镯,一定对自己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