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顶上,的确有袁天罡在石碑上刻下的一篇道文。
只不过前世,李晔根本就没能看到那片道文。
因为李曜已经事先派人,在太玄顶布下了阵法。
李晔在靠近阵法的时候,不仅被阵法所伤,而且连安王留下的玉诀都丢了。
“父亲最后一次出征前,曾留下一块玉诀给我,这玉诀上有父亲凝聚毕生修为留下的道运,目的是让我有机会承袭王爵。只要玉诀还在,李曜就算得到安王爵位,也会遭受反噬,影响修为。”
李晔心道,“前世,李曜就是趁着今日时机,利用我焦急的心理,给我下了套,让我去太玄顶寻求道运。这就给了他机会,他便用那个早就准备好的阵法,夺走了父亲留下的玉诀。”
“没有修为,还丢了玉诀,如此气运,便是父亲那些门生故吏,也对我失望透顶,从此再无人为我说话,李曜这才阴谋得逞”
不过此时,李晔却道:“既是如此,我稍后就启程去太玄顶。”
李曜听得此言,眼前一亮,“那就预祝烨弟功成了!只要烨弟得到袁天师留下的道运,必然能够继承伯父衣钵!”
李晔微笑点头:“借兄长吉言。”
眼见李曜神采奕奕,李晔心里嗤笑一声,暗暗想到:“眼下的大唐皇朝,虚弱不堪,外不能靖边患,内不能服藩镇。朝中宦官当道,奸佞遍地,宗室弄权,江湖中仙门四起,擅传仙法于民,与藩镇相互勾结,扩充修士队伍,而朝廷不能禁。这天下即将大乱,大劫即将来临。”
李晔看着李曜,心底闪过一抹鄙夷:“到了这个时候,不思匡扶社稷,还只懂争权夺利,岂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们这些宗室子弟,便是现在争得再多权柄,来日也注定灰灰。”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说出来。
吴悠扬起小脑袋,担忧的看着李晔:“晔哥哥,太玄顶上的道文,百年来无人能够参透,此去路远,还要深入群山,你当真要去吗?”
李晔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笑容温和:“当然,你也不想我一直不能修行,对不对?”
吴悠点点头,随即又认真的摇摇头,扬起小拳头,语气很庄严眼神很神圣:“就算晔哥哥不能修行,我也会保护你的!”
李晔不禁莞尔。
太玄顶,他是的确要去。
李曜哪里能知道,李晔在穿越过来之前,就是地球末法时代的大修士,能够横渡虚空的强者!
彼时,李晔周游各地,就曾慕名到过沉云山太玄顶,看到了袁天罡留下的道文,并且参悟有成,借着文中道运,使得修为更上层楼!
别人或许不能明悟那片道文,借得道运,但李晔却可以,因为他已经做过一次了。
“这个世界虽然不是地球,但很多东西都一样,只是不知这太玄顶上,袁天罡留下的道文,是否与地球上一致,是否同样蕴含道运。”李晔如此想到,“至于李曜布置的阵法,如果记忆没错,那应该是小玄阵要破此阵,并不是太难的事。”
李晔眼神清明,心道:“李曜有句话却是没有说错,如果能借此机遇踏入炼气期,那么我的安王爵位,谁也夺不走。”
念及于此,李晔不禁又摸了摸吴悠的小脑袋,眸中闪过一抹溺爱。
前世,他失去世子之位,流落市井,若非吴悠处处照顾,他也不能躲过李曜的后续算计,完好无损活到做皇帝的时候。
但黄巢乱军攻破长安时,吴悠却未能幸免于难,在乱军中香消玉殒。
在往后的二十多年中,这一直是李晔心头的痛。
现在,一切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当然,李晔更不想还做一个傀儡皇帝。
送走了李曜和吴悠,李晔回到居住的院子,在坐塌上盘膝坐下,趁着王府护卫在准备出行的这点时间,思考一些事情。
李曜之所以敢巧取豪夺安王爵位,依仗的就是李晔不能修行,是个废人,而他是修行天才,被宗室看重。如果李晔能够修行,在近期踏入炼气期,宗正寺就没有理由不让李晔承袭王爵。李曜纵然有许多谋划,也没多少机会可言。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几日,李晔没有间断修炼的尝试与努力。
但是这具身体没有灵根,无法感应天地灵气,所以根本无法修行。李晔这几日的尝试与努力,无不是以失败告终。
这时李晔从腰间取下一物,却是一块青色玉诀。
“这玉诀,便是父亲领兵去淮南平叛前,留给我的,父亲说,这玉诀凝聚了他毕生修为,蕴含道机气运”
这是李晔第一回拿出玉诀打量,毕竟他才穿越过来,很多记忆都刚消化完。
打量着这块玉诀,李晔不由得想起安王李岘。忽的,玉诀上有了异变,丝丝缕缕清凉之意,不停从玉诀上散发出来,顺着李烨的手心,涌入他的经脉,形成一道道淡金色灵气气流,汇向他的丹田。
淡金色气流,在丹田中变幻演化,如同毛笔勾画、水墨泼洒,似要形成某种物形。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李晔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