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春寒料峭时,且从早上这雨就没停过。
春雨容易让人犯困犯懒。
老寨主叮嘱刑元绍看守,他点起十来名最精壮的汉子,冒着大雨向独夫关而去。
索桥边,河水暴涨,泛起黄泥沙。
狂风将索桥吹的摇摇摆摆,看着桥下汹涌的河水,老寨主眉头紧锁。他身先士卒第一个上桥,被二当家的老高劝住了。
风大雨急,索桥东倒西歪,根本就不能站人。过不去,自然也不可能有人能过来。
老高比较乐观,觉得官兵不会挑这么个倒霉天气围剿吧?他劝老寨主回山寨歇歇,他带人守在桥这一端有哨位上。
老寨主执意不肯,还把老高训斥了几句。
在你眼中的恶劣倒倒霉天气,很可能是别人眼里的吉时良辰?你越放松,对手就容易得逞。
千辛万苦,老寨主这一行人总算磕碰着过了索桥,进到到一片密林。
这片密林其实也设有机关的。
看着密密森林,却不能随意瞎走。有正确的两条路可通关。寨主还每隔五天就会调整正确的路线。这样,即使有内鬼,只要不是高层这几位,外人也很难踏足。
这一层又一层的防守,就这样造就啸山寨在历次与官兵的围剿中屡屡取得胜利。
清一色黑色斗笠蓑衣不停有雨水顺淌,脚下箭步如飞,每一步都踩的水花四溅。手里都拿着刀,刀尖朝下,散发寒光。
踩过独夫关暗哨的尸体,黑色蓑衣人如从地里冒出来的,一茬一茬阴冷无声的逼近啸山寨。
前面就是布有机关的林中,他们却毫无畏惧,脚步不停。
忽然林中有动静,为首者做个手势,众人四下冷静的散开潜伏起来。
老寨主等人出得林子,忽然警觉----生人的气息!还有血的味道。
老寨主才喊出‘小心’的示警,清一色蓑衣人闪电般涌出,手里的尖刀劈砍过来,带着森冷的寒气,鲜血狂喷。
老高声嘶力竭叫嚷:“有官兵!放信号。”
一枚信号冲到而上,而放信号的汉子就因为迟疑了这么半瞬,脑袋开花,血流如柱,很快和雨水混合在一起,重重倒在地上,水花鲜红。
不消说,一场混战开始。
暴雨,狂风,黑色蓑衣人,寒刀,血水,嘶喊,扭曲的五官,狰狞的面容,愤怒的眼神,冷静的砍杀等等交织在一起,宛如鬼差索魂。
从独夫关那一头冒头的蓑衣人越来越多,老寨主知道这一次是个劫。官兵终于迈过独夫关,杀进来了。
老高已经浑身是血,扑过来恳求老寨主速速撤退。
老寨主杀红了眼,本是抱着战死的决心,但为首官兵早就认出了他,于是就喊了一嗓子:活捉刑老虎者,重赏千两!
刑老虎是老寨主的外号。盘踞虎关岗这么多年,虎虎生威,胜名远扬。他的本名是什么,估计连亲近的都不大知道。
寡不敌众,为免被活捉受辱,撤是上策。
众匪拼死护着老寨主退回林中,原想着对方过了独夫关,未必敢踏进机关林。
谁知,源源不断的官兵还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