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青山少主?”花粥满目狐疑望向那几个白衣女子,今天有幸,已经第二次听到“青山少主”这个词了,头一次据说“青山少主”是一只三条腿的猫,而这一次,却变成了老丐喊向自己。
“青山少主是什么?”玲琅郡主也问。
“哦!原来是这草芥一般的女奴吗?”大家一致得出结论。
“不会。一介女奴,死皮赖脸地活着而已。哪里会是青山少主。呜呼哀哉!错矣,错矣!”太子傲无邪终于忍不住了,眼见那个花粥处处遭罪,自己素来知道这个郡主的火爆脾气,所以刚才一直忍住。
以为只要不对那个花粥表现出太多兴趣,这个郡主应该不至于太过份。
“老丐人老,已经有几分糊涂。据在下观察,这只猫才叫‘青山少主’!”二爷一副看郡主不起的表情。
“喵喵,喵——‘青山少主’,‘青山少主——’”傲无邪不知从哪里鼓捣出来什么吃食,弯下腰来,叫那猫。
“青山少主!”郡主也是个女孩子,当然也对这些个新奇有趣事儿有兴趣,所以也弯腰试了试。
“是吗?”
“叫什么名字不好,神神秘秘的,故意显摆自己的吗?”
迅速,人群中一片哗然。
可是,玲琅郡主旁边一皂衣随从附于郡主耳边低声道。
也听不到说了什么。
郡主听闻此言,然后犀利目光投向了人群中几个人。
“主人可知道,他们做什么来?”一堆跪拜之人外,皂衣随从沉思片刻:“郡主,注意到他们携带的器具了吗?”
皂衣随从见主人点头,说道:“除了那个黑衣女子空手,其余黑衣女子都带着家伙,而且各不相同。一人背着一捆绳子,绳头带有钩爪,一人拿的是钢钎,一人铁锨,一人镐子,一人斧头,一人拿的是老粗的一根杆子……”
“那是套筒!”皂衣随从说道,“平常时节,依次缩进最粗的杆子里;用时,一节节拔出,很长很长。另有一人背的当是绳梯,还有一件家什也有意思,底端圆筒,那当是探看地下的用具。还有一个女子,背包里鼓囊囊的,是照亮用的火把。”
郡主没好气道:“看她们这行头,不是来游山玩水,倒像是在寻找什么。”
“没错,”皂衣随从继续说道,“而且她们钻山洞寻找。她们后背上,蹭的有泥土,膝盖部位也沾有泥巴,说明她们弓腰或者匍匐行进过。”
郡主眼睛睁圆,放出光来,问道:“她们是在寻宝吗?我们要不要尾随了她们,看看她们找到什么宝贝?”
随从小心翼翼起来,说道:“如若他们找到宝贝,我们只有眼馋,莫若不管不问呢。”
郡主不甘心道:“那也未必,见者有份嘛!”
太子傲无邪却又笑起来,说道:“好一个见者有份。别人挨板子,你见了也要分一份吗?不去蹚浑水比较好!”
郡主道:“那得看是谁!”
“难不成,你要跟这只叫‘青山郡主”的猫血战到底吗?”太子息事宁人,自己武功又弱,明着动手又没几分胜算,不想纠缠太多,领了花粥跑了才是当务之急。
郡主不以为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天宇城没有听说哪个浑水是我蹚不得的。凭他是什么!青山郡主也好,猫也好,女奴隶也罢……对我又有什么分别!”说着直接鞭子一抽。鼻子头一指。
众位小厮儿心领神会。立即一人一手或一脚,把地上的花粥五马分尸般架住,其中一个拎着绳子,挽了一个节,三下五除二,嘎嘎作响间,钉上了路灯之上。
鞭子急风骤雨般打来,招招致命。
“多少?今天给你个机会。”郡主问皂衣随从。
“奴才,不敢当。”皂衣随从低眉顺目,斜眼看向上方。
“说!”
“是!二十吧!”
“好。喊数!”
“八、九、十……打死她……五马分尸才好!”随从们欢声雷动。这郡主的鞭刑凌厉残暴,她的血管里流淌着某种特殊的灵血,加上她之前就鞭死过若干奴隶;力大无比,加上庖丁解牛般游刃有余的经验。
所以鞭鞭致命。
……
忽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一声断喝。
“秃子头上一白髯,
手捧一杆定坤枪,
不顾世俗论是非,
青山少主转瞬现,
女人拖鞋显不凡。
身外化身万万千,
茫茫人海何处觅,
盼带徒儿去故乡。”
这几句唱词,声音宏亮铿锵,大家凝神过去,眼见老乞丐不知从哪里拎出一只碗,另一手掌心里握着一根打狗棍子,一路唱着迎风入了人群。
铰架之上花粥疑惑。“爷爷什么时候出去的?”
“眼看着刚才淹淹一息,怎么一时半刻,他又是清明了……?”
只见老丐破旧的棉袄,应该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重新穿上的女式对襟褂,下身是一条女式夏季皱褶,脚上一双红色绣花鞋,女鞋通常较小,鞋子不够大,那丐的脚后跟就黑黝黝暴走在雪地里。
气宇轩昂,腰脊笔直,一路王者气势带风而来……
“手捧一杆定坤枪……”有人回味无穷地念出这句话。
目光如炬,点燃灯笼,一起望向老丐手中的碗,“什么是定坤枪?”却见他残破手指间,一只破碗,黑皲皲一团一截截小棍棍……
“普渡众生,‘定坤枪’,算是盗墓用的吗?”有人大声问。
“我!”一见众人转移了注意力,郡主根本没人再介意他手中的鞭子,怪声道。他的手下也被拥挤散了不少,气势上压倒一切的时节必须力挺一下。
“啪——”地一声,犹如春雷。
老丐手中的碗应声下跌,撞于地上,破成碎片,里面的黑条子洒在地上。
“喵喵,喵——”人声寂静之时,“该死的猫”呲牙裂嘴地蹓进来,地面上嗅了嗅,喷了一下鼻子,一脸嫌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