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和陶老已记不清今晚自己二人对望了几次,此刻齐齐摇了摇头,叹气道:“这位不是辰药师。”两人虽然没有见过路辰的真面目,但路辰绝不会以这副尊容前来赴宴。辰药师如果要来,必是一副兜衣兜帽打扮。
“此人的确不是辰药师,乃是我林家之人。”只见清河三霸中的一人皱着眉头,开口说道。说话之人一袭风纹青衫,身形略显消瘦,双眸如星,说话间不怒自威。正是清河三霸中的林家家主的林渊。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都不免一阵失望。韩老和陶老尽皆暗暗想到,若是让你知道辰药师的真实身份,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俄顷,骑马之人来到船楼,径直走向最高一层。
见到此刻甲板上的阵势,来人心中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之后,连忙抱拳朝着诸人躬身一礼,道:“见过陶老先生、韩老先生、冷大人、赵大人。”
诸人心下明白,林渊今晚离开林家之前必有一番交代,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要前来船楼打扰。这人此刻前来,必是找林渊有要事相告!一念至此,诸人都是微微摆了摆手,示意来人不必拘礼,该干嘛就干嘛。
见礼过后,来人果然径直走到林渊身旁,附身在林渊耳边低语几句。
伴随着来人的低语,林渊一直舒展的眉头忽地紧皱起来,拍案而起,目光盯着来人,叫道:“怎会出如此大乱?”
家主震怒,来人吓得身体一颤,低头不敢言语。
甲板上的其余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林家家主林渊为何当众震怒。清河三霸中的一个身形魁梧的光头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此人正是清河三霸之首的冷家家主冷雄。无论林家和清河武馆中的哪一家出事,都是冷雄乐意见着的事情。此番虽然久等不到辰药师,但见闻林家发生骤变,也是一件值得高兴之事。
韩老和陶老的心中却是闪过一丝不妙。清河三霸不知道辰药师的具体身份,但自己两人清楚啊,这位辰药师正是林家的一位杂役弟子,名叫路辰。今晚诸人宴请辰药师,却久等不到正主。如今忽然传来林家发生一件要事,林家家主林渊更是当场震怒,难道路辰无法及时赶来和此事有关?
想到此处,韩老站起身来,伸手说道:“林家主,请恕老朽多言,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告知老朽,林家如今发生了何事?”
此事根本瞒不住,在座的几人迟早都会知晓。林渊微想了一下,沉声说道:“我林家杜千修杜供奉之子丧命于一个杂役弟子之手,此事委实非同小可,林某人只得先行告辞。若是辰药师随后赶到,还望韩老先生、陶老先生替林某人多做一番解释。”
林渊说完,一圈抱拳,就要转身走下船楼。此言一出,韩老和陶老的眼底都是闪过一道精芒。
“林家主,且慢。”韩老喊住林渊,道:“如今已过亥时三刻,这位辰药师今晚怕是不会来此。老朽和陶老左右无事,若是林家主不介意的话,还请容我们二人跟随林家主去一趟林家。”
韩老的一番话虽然说得委婉客气,但甲板上的诸人都是何等人物,冷家家主冷雄和清河武馆馆主赵远诚俱都心头疑惑起来。林渊也是微微一怔,他如何听不出来,此番怕是自己拒绝掉来,韩老和陶老也会找其他理由前往林家。
林渊微想了一下,道:“韩老先生、陶老先生愿屈尊降贵来我林家做客,实令林家蓬荜生辉,林某人岂有介意之理,二位,请。”
冷雄和赵远诚心中似乎打着什么念头,相视一眼之后,两人一同起身,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林家主若不介意的话,我们二人也想随行一番。”
林渊微微一怔,道:“可以。”
船楼上自然不止他们五人,两位家主、一位馆主,各自都带着自家的两个供奉。杜腾之父杜千修,便是林家两位随行供奉之一。丹药阁的陶老,以及福春草药堂的韩老也都有各自的随从,这些人都只是没有出现在船楼的最高一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