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话音落下,站在众人最前方的两男一女中,其中一名被林卓目光注视的男子缓步越众而出。
“冷家弟子冷天峰见过林卓执事。”冷天峰拱手说道,虽然是在以一个小辈的身份向林卓见礼,但态度谦和,举止大方,竟给人一种冷天峰完全不比林卓矮上一筹的感觉。
冷天峰越众而出,朝着林卓谦谦一礼。林家北院演武场中,顿时传出一阵如同蚊呐的窃窃私语。仔细听多是林家女弟子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但看这些林家女弟子眼中花痴一般的神情,就知道是对冷天峰的赞美之辞。见状,林家的男弟子们则多是从鼻子里发出一道不屑冷哼。
礼毕,冷天峰目光转过来,看向路辰,道:“今晚,本公子无心修炼,旷野漫步,恰好碰见杜腾和你,相继走入城东七里破庙。本公子心奇之下,便来到破庙附近,随后就听到杜腾一声惨叫。本公子心知糟糕,便返回清河城。现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无需回答,只要点头,或者摇头。”
“许鳞是你杀的对不对。”冷天峰道。
此刻,冷天峰头戴白玉冠,脚踏银缕靴,满头黑发梳理的一丝不乱,一袭蓝边白衣,身姿飘然若雪。目光望向路辰,虽然双方个头相等,但却如同在俯瞰路辰一般。他的眼神一点也不做作,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抹轻视之意,就像是在看脚下的一只蝼蚁。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但却像君王发下的一道命令一般,不容臣子的置疑。
此言一出,路辰心中凛然,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道诧异,望向冷天峰。心下想到,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冷天峰、热天峰,此人为何也要置自己于死地。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路辰自然不会任人鱼肉。
“呸。”路辰忽地吐出一口血水,全喷在冷天峰洁白如雪的衣衫上。
冷天峰没料到路辰会来这一手,脸色骤然一冷,双拳捏起,就要对路辰动手。随即想到这里是林家,自己此番只是来作一个证人罢了,发生这种事情,林家自会有人出面教训路辰,自己委实不宜越俎代庖。一念至此,冷天峰又缓缓松开拳头,向后退了两步。
如同印证冷天峰心底的想法,林卓闪将出来,就要惩治路辰。
“执事大人,真凶另有其人,你还想不想知道了。”路辰虎吼一声,林卓的手掌还差一丝就要挨上路辰的胸口,掌风吹得路辰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
“说。”林卓道。
路辰缓缓说道:“今晚,弟子收到江执事送来的信封,赶往城东七里破庙,恰好碰见杜腾和此人,相继走入城东七里破庙。弟子来到破庙附近,随后就听到杜腾一声惨叫。弟子心知糟糕,又关心杜腾安危,便进入破庙中一探究竟。之后,林大人你就带着林家弟子来到破庙。此人心机歹毒,勾结杂役院执事江宏,算计林家弟子,罪不容诛。”
闻言,冷天峰英俊的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波动,就好像一头大象面对一只蚂蚁的叫嚣一般。
北院演武场中的林家诸人,脸色尽皆露出一副古怪神色。
路辰还敢戏耍自己!林卓脸色阴沉的可怕,一直没有收回来的手掌此刻往前狠狠一送,砰的一声,路辰倒退连连。眼见就要撞上林今夕,路辰猛地顿住身形,体内掌劲交错之下,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你真是一派胡言!冷天峰公子和我林家的林峰公子,素有清河双峰之美名,何等天骄人物。只待今年的年会结束,他们就要离开清河城,去往天阳城。岂会和我林家的一名杂役执事相勾结,对付你一个默默无闻的杂役弟子。”林卓阴沉着脸说道。
路辰拭去嘴角血迹,哑声说道:“我只知道真凶就是此人,至于是何原因,就要执事大人将此人拿下,严加审问一番。总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要我区区一个杂役弟子替大人调查的一清二楚吧。那样的话,林家养着执事大人,又有何用。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执事大人若是做不了主的话,就乖乖等家主大人回来再做定夺。”
最后一句话,路辰一字一顿,虎吼而出,震得林卓以及在场诸人都是不敢妄动。遇上这等大事,的确要等林家家主亲自审问。只是由于林家家主今晚恰好不在,林卓才会先行审问一番。
说完,路辰盘坐在地上,阖上眼帘,不在说话。路辰在心中吟诵九龙箴言,内视之下发现自身十多处重要经脉都被一道道异种之气堵住,不仅使得丹田如被封住,肉身力量也发挥不出来。之前林卓对林今夕出手之际,自己情急之下,只是冲破了其中两三处而已。此刻回过神来,却是拿着封住自己经脉的异种之气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