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奉公本来平时天不亮就起来,要去滩口镇去买猪来卖,今天同样起的早,却没有再去买猪了。
头天晚上他娘子便骂了他一顿,嫌他好好的官不做,跑来卖什么猪,听说县丞夫人都拿到拖欠的银子了,他不回去好好的做典史,却来做这种下贱的事。
朱奉公觉得太冤枉了,又不是他想去卖猪,明明就是被娘子的,现在听说新上任的县令有银子发就开始怪罪他。
之前他在县衙时半件案子都没有,他这个典史整天坐在那拍苍蝇,还拿不到半个铜板,只得去找条生路。
卖猪也是家中夫人着去,现在怪他卖的也是夫人,真是难伺候啊!
但听说这位小郡王刚上任,就破了案子,朱奉公也想回去。只要有案子,便会有银子,不像以前那样半点好处也没有。
虽然被夫人骂了一晚上,但大清早的朱奉公还是把压在箱底,好久都没穿的官服拿了出来,精神抖擞的穿上。这身官服一穿,本来还在旁边唠叨个不停的朱夫人,顿时便收了口,还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这猪摊主的娘子和典史的夫人可是两回事,谁爱当个卖猪佬的娘子,自然还是官夫人好。
让朱奉公没想到的是,他才到县衙门口就被挡住了,就算他是史典也不得入内。还好马德正他们正好过来,把他拉到了旁边,找侍卫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卫所近二十人被杀死在了县衙中,而且他们来是想刺杀小郡王,可怜的小郡王被砍成重伤差点丢了性命,所以现在兵部都派人过来了,里面火药味正浓呢。
朱奉公愣了半天,这种根本就不叫案子!
他站在人群中想走,却被马德正他们围着,根本就退不出去。相比县令来说,身为典史的他,才是应捕们的头。看到他穿着官服过来,这摆明了就是想不卖猪回来管事了。
马德正那马拍得顺溜,说得朱奉公根本跑不掉,只得跟着他们站在人群里面等着。听说新上任的县令荫德郡王重伤,所以没有到此,里面就一个师爷在管事,想要进去非常的困难。
朱奉公想着进不去也好,光看热闹也省事,看到傍晚再回去,明天接着去卖猪才好。正觉得此事大好之时,没想到跳出个女子,就直接和卫所的士兵打了起来。
而马德正好死不活的,竟然想让他出去解决一下,这怎么可以!
庄柔根本就没看见人群里面站着个典史,站在那也没用,她只是杀气满满的盯着这些官兵,只要有人动一下,那便不可能再停手了。
“一个小小的应捕,就敢和我们卫所叫嚣,真是变天了。”一个小旗走出来,背着手冷眼看着她不屑的说道。
庄柔仰起头轻蔑得说道:“是啊,昨晚这么多卫所的兵突然跳出来放箭,我还以为是兵变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他们如此的弱不禁风,轻易就被拿下了。如果有外敌入侵,真不知道你们要如何保家护国。”
小旗眉头一挑,怒不可遏得喝道:“你说什么!”
“不止没本事,连耳朵都有问题了吗?连我说的是什么都听不懂。”庄柔不示弱得挑衅道,在这里还想生事,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懂不懂规矩!
马德正他们吓坏了,庄柔也太会挑衅人了,这些士兵最不爱听这种话了,要真打起来他们这些县衙中的应捕,还不得一起被端了!
“乱闯禁地,给我把她拿下,生死不限!”小旗哪里见过如此狂妄的女人,要是男的喊几声他还能佩服一个胆识,可女人也敢叫嚣就太过份了。
四周的兵一听,便提刀冲了过来,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可以好好的发泄出来了!
庄柔无视扑上来的士兵,直接就向小旗冲过去一就招呼上。那小旗有点本领,赶快往旁边便是一闪,却没想到这一只是虚招,人才刚闪到旁边,庄柔便冲上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领子,对着他的腹部便是个侧膝击。
紧接着左肘就上去,对着他的太阳便是狠狠的猛击,砰得一声闷响,那小旗顿时便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
而那些士兵的刀也砍过来,庄柔左手抓住小旗的头发,把手中的铁就塞进了他的嘴中,盯着那些士兵吼道:“过来我就捅破他的脑袋!”
士兵们全部停住,用刀指着她喊道:“放开我们的头儿,不然就弄死你!”
“哼,说得我放开就不杀死我一样,全部给我滚开,不准挡着我进去。”庄柔不甘示弱得骂道,“这是豆湖县衙,不是你们的卫所兵营!大人不在的时候,就不能让它落入别人手中,这里还容不得你们胡作非为!”
围观的百姓都震惊的看着她,在他们的心中官兵封宅是很正常的事,人家可是兵呢。虽然县衙也是官,但他们手下应捕都是些白吃白拿收保护费,鱼百姓的坏蛋。
自古都是官怕军,现在兵来了,这应捕却还不服气,把人都给打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