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玉芳先把鞋子拿给婆婆看。

“妈，我给强子的鞋做好了，你看看行不行。”婆婆接过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端详了几遍，“玉芳，你做得真好，妈又卸下一副担子。”

“妈，那鞋样就放我那边儿了，反正以后强子的鞋都是我做。”

把鞋子递还玉芳时，婆婆问：“玉芳，没见你再要袼褙，你这是从你妈那儿裁的鞋壳吧？”

“是。”

“玉芳，以后再做鞋，不管是你的还是强子的，用咱家的袼褙。”

“没事妈，我妈不在乎一双鞋壳。”

“你妈不在乎，还有你嫂子呢，叫人家看见不好，人家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嫌。”

“哎呀，不就一双鞋壳，多大个事儿。”

“就是一根柴棒儿，那也是人家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嫁了，那就不是你的家了，咱们是一家人。”

“哦。”玉芳含混地应了一声，心里头一下子没转过弯来。那亲亲的爹，亲亲的妈，亲亲的哥和妹，还有那么熟悉的院子、房子、灶台、家具，那不是她的家了，再去，她是客人了？

婆婆看她还看着手里的鞋子，说：“玉芳，你这鞋做得比我好，我这一辈子，针线活这块儿就没学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