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谁?
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那狗血的青春和爱情早已消逝在康桥的尖顶长廊下。
我要结婚了。
你还好吗?
抱歉,我无法如约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了……
星光璀璨的夜晚。
李晓瑶坐在自家位于市中心的公寓阳台上,双手托腮,怔怔地凝视着灯火阑珊的都市夜景。
这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年轻女子,此刻孤独的身影却透出淡淡的忧郁气息。
张楚决定娶小妾,整个张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只有她,李晓瑶,满心不悦。
连那个曾给她带来温暖的家,现在也显得如此陌生疏离。
“晓瑶,晓瑶,帮我倒杯水,我头疼死了。”
她那个大大咧咧的哥哥又在屋里嚷嚷着要喝水了。
她没有回应,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还在生气!
别人可以随波逐流,你却也跟着瞎掺和。
你还是我哥吗?
“晓瑶?”
“晓瑶!”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李浩揉着额头推开阳台门,看到一动不动的李晓瑶,佯装生气地说:“在干嘛呢?我叫你,你没听见啊!”
李晓瑶沉默不语。
李浩察觉不对劲,走近轻轻挪动她纤瘦的身体,望见她闪烁着泪光的眼睛。
他不但不慌张,反而恶作剧般弄乱了她精心梳理的齐肩短发,戏谑道:“大过年的,哭什么呢!”
本就心情不佳的李晓瑶经他这么一搅合,终于忍不住泪水决堤。
她猛地哭出声,转身扑进李浩的怀里,抓起他的白色衬衫擦拭眼泪和鼻涕。
李浩嫌弃地伸出手指推开她的小脑袋,心疼地说:“擦鼻涕用你自己的衣服,这件衬衫是嫂子新做的,才穿了没几天呢!”
“呜呜呜……”
委屈的李晓瑶彻底崩溃,边哭边用力捶打着李浩的胸口。
轻飘飘的拳头,李浩却夸张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可真还手了啊!”
小姑娘闹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依偎进哥哥的怀抱,环抱着他的腰痛哭。
李浩缓缓拍着妹妹的背部,无声地安慰着她。
都说长兄如父,他们的母亲去世时,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却不得不既当爹又当娘,带着李晓瑶在都市中生存,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疼爱这个妹妹了。
只是他们从小相依为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看起来不像别的兄妹那样亲昵。
过了许久,李晓瑶才抽泣着抬起头说:“哥,你说楚哥是不是讨厌我啊?”
李浩恍然大悟,摸着妹妹的头顶笑道:“我还以为你为啥哭呢,原来是这件事啊!”
这话让李晓瑶又狠狠地跺了他一脚,心想张家人里,恐怕只有你不知道吧?
李浩毫不介意,还嬉笑着说:“小丫头片子,还没长大呢,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呜呜呜……”
李晓瑶又要发作,李浩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笑道:“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
“呸,十二就是十二,哪来的十三岁啊!”
“明明再过十一个月,我就十三了!”
“好吧,就算你十三吧,那你知道楚哥今年多大了吗?”
“不知道……”
“二十一!”
“也不算大啊!”
“是不大,可嫂子急着抱孙子,你现在能生吗?”
“……”
“你也不要怪嫂子,她身体一直不好,催楚哥结婚纳妾,是怕自己看不到孙子出生的那天。”
“我没怪干妈……”
“不过你也不用怕,楚哥今天才第一次见那两位嫂子,能有多少感情?你就不一样了,你进张家门就像回自己家,和楚哥的感情肯定比那两位嫂子深吧?”
“再说,你还有老哥帮你呢。我和楚哥的关系,亲兄弟都没我们亲!等你长大了,我去帮你提亲,楚哥还能拒绝?”
“也是哦!”
小姑娘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觉得哥哥其实并不那么笨嘛!
“那当然,听老哥的,准没错!”
李浩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想通了就去给老哥煮碗面,加两个鸡蛋,晚上喝酒喝多了,肚子空荡荡的,一点东西都没吃。”
李晓瑶:“……”
……
张楚原以为决定纳妾后,母亲会卸下心头的重负,生活得更加轻松愉快。
没想到,母亲却更加忧虑重重。
接下来的几天,张楚经常发现母亲拿着扫帚、鞋底、锅碗瓢盆发呆。
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只是反复说没事。
直到正月初四的清晨,张楚经过母亲卧室外,无意间听到房间内的低语声。
靠近一听,原来母亲在对着父亲和大哥的照片说话。
他立刻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每逢佳节倍思亲。
别人家过年都是全家团圆,再远的亲人也会赶回来团聚。
而他们家,只剩母子两人相依为命。
他无所谓,毕竟父亲和大哥对他来说,只是前世留下的遥远记忆。
就像是看电影一样。
但对于母亲来说。
一个是她的半边天,一个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怎能不思念他们?
尤其是现在他要成家了,他们却看不到……想到这些,她心里得多难过啊!
他们到现在连个墓地都没有。
张楚知道,他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