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何雷从酒店醒来,今天要找的田方芳的母亲邱蕊刚好就在锦城市第一医院工作,他终于不用两个城市来回跑了。
工作日的医院依旧人满为患,来来往往都是老年人的身影。何雷绕过一对老夫妇走到服务台前,带着白色护士帽的小姑娘抬起头微笑的看着何雷。
“您好,我找邱蕊医生,请问他在哪个科室?”
“邱蕊医生今天在全科门诊,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她上次看过的患者,这次找她复查的。”
“好的,那你去那边挂个号,上去直接找她就行。”
谢过了前台护士,何雷加入了挂号大军中。全科门诊在三楼,何雷一进门便看到了上面挂着邱蕊名字的诊室。
刚好一位病人从里面走出来,何雷健步如飞地跑到门口走了进去。
穿着白大褂坐在电脑前的邱蕊带着口罩,抬眼看了下何雷。伸手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坐,你哪儿不舒服?”
“我感觉有点发烧,没有食欲,浑身无力……哦,在来之前我还吐了一次。”
何雷摸了摸脑门,又把手放在肚子上,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
邱蕊看着这个演技为零分的青年皱了皱眉,从脸色看起来这个人并没有生病的迹象。但是医生的职业操守让她还是继续询问着:“有没有鼻塞头痛,腹泻的症状啊?”
“没有,就我刚才说的那些了。”何雷说着,一把抓住邱蕊握着鼠标的手,“医生,我真的好难受,感觉整个人很暴躁,请你一定要救救我。”
邱蕊被突如其来的这下吓了一跳,她刚准备把手抽回来,却看到这位患者在给她使眼色,紧接着掌心传来了坚硬的触感。
何雷收回手,对着邱蕊说道:“医生,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先去验个血,结果出来了再来找我。”
等何雷走出了诊室,邱蕊将手中叠好的纸条展开,上面写着:2010年田方芳案,我想跟你在医院门口的小亭子聊聊。
邱蕊脸色煞白,刚想把纸条扔掉,突然又想起来刚才那位青年所说的症状。
发烧、恶心、浑身无力……完全就是当年秦骆宾的症状!
坐在外面的患者还等着叫号,他们看到一个女医生从诊室跑出来在大厅里左右张望,然后又低着头走了回去。
太阳升到了头顶,何雷端着一份外卖坐在小亭子里吃着,他看到邱蕊从医院正门出来,直勾勾地朝自己走来。
他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起身迎向邱蕊。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秦骆宾的病状?”邱蕊见到何雷就开门见山地提出问题。
“警察,现在在追查这件事,”何雷说,“我看了卷宗,也问过了秦骆宾的父母,整件事的关键在秦骆宾性格大变的原因。”
“该说的我们在当年笔录里都说了,你现在再来问我也无济于事,”邱蕊走到凉亭坐下,“我也不愿意再回忆一次。”
何雷看着脸上都是皱纹的邱蕊叹了口气,他坐在邱蕊身边,轻声细语的说:“我也不想,昨天我询问秦志国的时候直接被赶了出来。但你们真的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操纵着一切吗?”
“人都已经死了,知道是谁有什么用?”邱蕊抹了下眼泪,“即便最后找到了,宣判死刑了,我的芳芳也回不来了!”
头发斑白的女人坐在亭子里哭着,何雷从兜里掏出纸巾递过去,“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当年给秦骆宾看病开药的医生是谁?”
邱蕊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她声带沙哑着说:“吴光晓吴主任,锦城市第一医院药物研究所研究组长。”
何雷回忆起之前和顾凌在院长室问到的关于安离的信息,如果没记错,安离失踪前是在吴主任手下工作的。
说不定,吴光晓知道安离的去向,或者说,他导致了安离的失踪!
正想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到凉亭。邱蕊看着他,连忙站起身问好:“吴主任。”
“小邱啊,在这里干什么呢?”吴光晓瞥向站在一边的何雷,“这位是……”
“这是我之前治疗的一名患者,今天来找我复查的。”
吴光晓上下打量着何雷,点点头,“注意点时间啊,下午还得上班呢。”
“已经聊完了主任,我跟您一起回去。”邱蕊把润湿的纸团攥在手里,跟在吴光晓的身后朝医院走去。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厅,何雷愣在原地,心中的震惊让他许久未动。
他绝对见过这个人,但一定不是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