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身体放松，后背靠在椅背上，仰面看着天花板，双手顺势垂下。

这个案件并非是他入警以来最难的一个案件，但就目前看来，直亲关系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非亲关系到现在也没问出什么门道，有用的消息太少了。

距离案发已经过去快三十个小时了，如果错过了最佳破案时期这个案子可能就会成为悬案。虽然每年都会有很多这种悬案，但他不想在自己的职业道路上出现这样的不完美。

“顾队，这位是冯茂宾，周静的同班同学。”

顾凌看着这个叫冯茂宾的人，一身运动装，能够从衣服下面看到丰满的肌肉，看样子他应该是经常出入健身房一类的场所。不过现在这个人似乎有着情绪，就从门口走到椅子上这几步路，这个人散发出来的就是那种“别惹我”的感觉。

冯茂宾坐在椅子上和顾凌四目相对，审讯室里安静的可怕，在一旁的女警察本来想上前询问，但是却不敢吱声。

“怎么，把我叫过来就是让我坐在这儿待着？”冯茂宾把目光收回，瞥了一眼那边的女警察，“没什么事儿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女警察也不知道坐在这边的顾队究竟是怎么回事，顾凌从冯茂宾进来后就一直靠在椅子上，也不发问也不说让他走，这种不知所措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接冯茂宾的问题。

冯茂宾的耐心似乎被两个人的沉默给磨没了，他站起身就朝审讯室屋门走去，在门边站着的女警察连忙走上前拦住冯茂宾。

“顾队……”

顾凌抬了一下手，眼睛并没有离开他对面的那个座位，语调平稳地说：“我在等你把情绪发泄完。”

冯茂宾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顾凌说道：“我没有情绪。”

“你有，而且是因为吕晴晴。”顾凌把头转向冯茂宾，“第一个接受审讯的是吕晴晴，她因为太紧张了被先送出去休息，你觉得是我们盘问的太强硬所以才让她变成那副模样，所以你到这里来耍性子。”

听过顾凌的话，冯茂宾一句话也说不出，顾凌冷哼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以为这里是哪儿，你家吗！跟警察耍脾气，办案时间都是十分宝贵的，耽误了事情你担得起责吗！”

“我……”冯茂宾脸上涌上潮红，顾凌说的话虽然强硬，但是确实在理。自己虽然是有着不错的家世，但是出了事情可能他爸也不一定能够完全保全他。

“老老实实地给我滚回去坐着！回答问题的时候把你那点小情绪收收！”顾凌朝着座位一指，冯茂宾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嚣张与不服，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着顾凌发问。

经过刚才的一场闹剧，冯茂宾变得老实了许多，但让顾凌有些懊恼的是，除了他最开始就知道的“冯茂宾暗恋吕晴晴”外，这次对话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最后一个人便是吕晴晴，经过刚才的休息，她看上去好了很多，至少不再是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了。

“你和周静的关系很要好对吗？”顾凌发问的时候还在不断关注着吕晴晴的动态，生怕自己的语气稍微强硬一些，面前的这位小姑娘就直接晕厥在椅子上。

“嗯……我和静静基本上什么都聊，关系很好的。”吕晴晴的说话声音不大，而且有气无力的，不过至少声音不再发颤了。

“那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让她特别伤心的事儿？”

“好像……有的。”吕晴晴说，“去年冬天吧，她请了一周的假，当时急急忙忙地就走了，眼睛还红红的。后来有一次喝酒问她当时发生什么事儿了，她说是她父亲差点儿就没了。”

顾凌听到这里来了精神，周静的父亲就是周腾辉，周腾辉在去年冬天差点出事，具体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出的什么事儿需要向周腾辉询问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对案情推理有利的线索。

“那么在最近你有没有觉得周静在和什么人交往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吕晴晴摇了摇头：“我7月8日就离校了，在此之前也没听静静说什么，每天晚上她也就在寝室睡觉，也没看见她和其他的男生出去玩欸。”

现状大概明晰了，是他所有预想当中较坏的那一种。顾凌把本子和笔收起来，站起身和吕晴晴一起走出了审讯室。

“怎么样，进展如何？”何雷看着从审讯室走出来的顾凌问道。

顾凌摇了摇头，没有答话，他拍了拍身边女警察的肩膀：“回去让小郑把周腾辉的电话发给我……还有，辛苦了。”

女警官一时没反应过来，在顾凌又重复了一遍要求之后她“嗯”了一下便捂着脸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