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闻言神采一黯,十分沮丧,“是我哪里不够好吗?我可以学习,可以改……”
裴靖摇头,“你这样便很好。”
“那是因为……”宁宴垂头丧气地趴在交叠的手臂上,“是因为不喜欢我吗?”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非得有一个异于亲友的名头。”裴靖大概知道宁宴在害怕什么,无非是怕被他二人扔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阿迟也是。”
“可我想要!”宁宴心里的难过藏不住,几乎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你和阿迟说好永远不分开,所以你们结了连理,我们不也说好永远不分开吗,为何要厚此薄彼?”
裴靖是真冤枉,她从未想过要和奚迟结连理,毕竟三人关系很好,做朋友就很好,掺杂别的感情反倒不好。
谁知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她甚至根本没想到奚迟会出手,还以为奚迟和她是一样的想法,对方表现出来的亦是如此,如今看来那人是真能装啊!
可怜她一心防备宁宴,没想到宁宴是披着狼皮的兔子,奚迟才是披着兔皮的狼。
但眼下她哪里敢说这个,只好婉转暗示,“阿迟没说清楚?”
“说了,”宁宴甚是唾弃那人的行为,“他可真是个恬不知耻的禽兽!我不能跟他一样不要脸,我定要在你光明正大地答应我以后才肯与你……那样……”
“别这样那样了,我不答应。”裴靖踢他一脚,“赶紧回去睡觉,在梦里好好想想。”
宁宴满脸忧愁地盘腿席地而坐,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为什么呀?”
“你自己说的,往后你只有我和奚迟,所以我必须对你的人生负责,无论多少年,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没必要节外生枝。”
“我不~”宁宴扭来扭去,灵机一动,“那我请阿迟来……”
“别……”裴靖一听头都大了,但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出了个拖延的办法,“明年八月你生辰,若那时你仍未改变心意,我便答应你如何?”
“一言为定!”宁宴立刻支棱起来,但又不免担忧,“你不会没到那天便食言吧?”
“不会。”裴靖举手发誓。
“那我相信你。”宁宴用力点头,眼中终于有了光芒。
裴靖总算松了口气,赶紧打发这人去休息。
宁宴不肯走,非要再陪她一会儿。
裴靖无奈,只得听之任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宁宴聊着,一边在心里寻思明年生辰该怎么办,难不成当真答应下来?
要不然……告诉太子殿下试试?他肯定不会由着宴哥胡来。
裴靖这般想着,却又有些迟疑,她不确定文御会不会管这件事。
眼下只是她和宁宴两个人之间的事,尚有转圜的余地,可文御一旦掺和进来,便不再是小事,怕只怕文御知晓后非但不劝阻,反而怂恿之,至时她再想拒绝便不容易了。
宁宴见裴靖神情怏怏的,好像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便以为她伤势太重,尚且疲累,不禁自责疏忽,赶忙劝裴靖休息,等她睡着他再离开。
裴靖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说了声“好”。
她背对着宁宴躺下去,扯过被子蒙住半张脸。
宁宴在床边坐了好久,她快要当真睡着的时候才听到那人蹑手蹑脚起身离开的动静。
不久,冬晚进门,见裴靖睁着眼睛发呆,立马嘻嘻笑起来,“镇星得手了?”
“没有,又准备起哄是吧?”裴靖很无奈。
冬晚扶裴靖起来换药,“人家唇红齿白、腰细腿长、肤白貌美的你还有何不满意?你的人生很短的,别总是顾忌那么多。”
裴靖觉得此言有理,但又觉得太没道理,她总不能抛去所有顾虑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