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人注视的不适感作祟,陆紫阳回头时,恰好与那两人目光相触。
没等陆紫阳弄明白他们目光之中的疑惑,他们就立刻底下了头,继续忙起了上手的活,就像是胆小、懦弱、怕被主人训斥的狗一样。
见到这一幕,陆紫阳虽然心中好奇,却也没有将此事当作话题向身边的萧师兄发问——他生来内敛,并非那种喜欢打听闲言碎语的八卦者,更何况,哪能事事都叫别人提点?
“对了赵师弟,你是哪方人氏?”
萧星华踱着步,突然问。
陆紫阳道:“回萧师兄,小可是梁国人氏,之前在一个叫石头城的小镇生活,离蜀州不远。”
“梁国……”
萧星华若有所思,片刻后像是自嘲般苦笑道:“居然是那种地方……”
也许是他意识到自己表现怪异,立即便调转了话锋,道:“梁国的日子应该不好过吧?我早年听说那里灾祸横行,连钱币都失信了,百姓们日常都用灵石结算,就连那种极少有修士愿意兑换的碎灵石,也被当成宝一样。”
陆紫阳并未发现萧星华的异样,坦率地笑道:“是呀,这两年倒还好,我七、八岁时,梁国那儿可真是人间地狱,叫师兄看笑话了。”
萧星华有意无意地摆摆手,“也不算什么笑话,毕竟发生了那种事……”
陆紫阳闻言,略一沉吟,随后诧异道:“师兄似乎对我们梁国的大灾十分了解?莫非知道些什么缘由?”
萧星华微微一笑,继续踱步道:“也只是听长辈们提起而已,愚兄可不敢乱讲。”
“师弟,你要知道,一间屋子不管华丽与否,能放下的东西总是固定的。放了桌子的地方尚能塞下椅子,因为桌椅他们是一路的。可若是有人想在放桌子的地方再放上一张大床,那恐怕就会出现一些问题。”
“毕竟想要放床就要移走椅子、搬走桌子,坐在桌边的人自然会不同意。于是喜欢坐在桌边的人和喜欢躺在床上的人便争执了起来。”
“坐在桌边的人拉来了在案上喝茶的人,躺在床上的人找来了在席上下棋的人,两边越争越凶,到了捋不清的时候,不知是谁先动了手,最后都在一地方打成了一团,期间踩死些蚂蚁臭虫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可怜了那块地。”
陆紫阳听后愕然良久。
他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之后十分不甘心地问:“那块地,就没人守着吗?”
萧星华的嘴角扬起一丝优美的弧线,正如他这个人一样,颇有风度。接着,他扭过头,慢条斯理地反问陆紫阳道:“师弟,大道之争,你怎么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