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见有赵玥给自己撑腰,心中有了点底气,况且有句老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若自己连这点试错成本都不肯出,何谈成一番大事?
这些年以来,为了能让国君注意到自己,他一直在找机会,很显然,这次的宫宴就是一个不错的时机,若自己能办好,并比以前办的更好,肯定能得到嘉奖。
“既然三哥如此信任弟弟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思虑再三,最终答应下来。
“好,不枉三哥疼你这么多年,那此事就交给你了。”赵玥端着酒盅与赵珩碰了一杯,随即一饮而尽。
可赵珩答应归答应,还有一件事他需要搞清楚,“可是三哥,你把此事交给了我,那你作甚?”
“我?我自然有其他大事要办。”赵玥道。
“哦?什么事如此重要,能让你丢下宫宴一事?”赵珩追问。
赵玥咽了口口水,扭过身子不去看赵珩,语气略带不耐烦的说道:“你一个小孩儿,问那么多干嘛?”可他只比赵珩大了四岁。
赵珩听闻此言,将脸上的笑容收敛,作为花坊的熟客,即便从未点过花娘,但对这里的人十分熟悉,“难道三哥是为了欢儿?”
欢儿是花坊刚来不久的花娘,不仅样貌出众,还会弹琴唱曲。
听虔婆子说,欢儿曾是兵马司里一个从六品官员的女儿,由于父亲犯了忤逆欺君之罪,从而被下旨抄家,家中男子全被流放到苦寒之地当劳力,女子则被发配到花坊当起了花娘。
而欢儿由于会弹琴唱曲,所以成了花坊里为数不多的青倌,至今还保有清白之身。
只是身处花坊,怎会长久?有时候太过出众,也是一种罪,被高官大吏看上,破了完璧之身,是迟早的事。
“谁?欢儿?”果不其然,一听欢儿的名字,赵玥立马回过了身,但也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又急忙装作不在意,“就台上那个花娘啊,也就会唱个小曲儿,我怎可能是为了她。”
“若不是为她,那弟弟就放心了。”赵珩冷声道,随后挥挥手,将门口的小厮叫进来,小声吩咐到,“去告诉虔婆子,换一个花娘唱曲,这个听腻了。”
小厮应声退下,没一会儿,欢儿便走下了台,引得花坊内一阵喧哗,还是虔婆好声劝抚许久才消停。
赵玥同样埋怨道:“人家唱得好好的,你干嘛叫人下去。”
“此女虽生了一副好嗓子,但在这个锦营花阵之地,却唱《行秋落红》这种悲曲,太过违和扫兴。”赵珩淡淡解释道。
“什么悲曲不悲曲,不过图一乐,好听不就行了。”赵玥继续说,而后唤来小厮,想让欢儿重新上台。
赵珩心中一冷,如此明显的意图,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急忙将要走的小厮喊住,随后对赵玥说道:“三哥若是喜欢,何不将人叫到雅间。”
“欸欸欸,大可不必。”赵玥摆手回绝。
“为何?”
“因为...因为...”赵玥一时回答不上来,好一会儿才说,“因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赵珩素来不喜欢撒谎,也不喜欢与人扯来扯去,把真话埋在心里不肯说,便直言道:“三哥,欢儿乃是罪臣之女,其父犯得可是欺君之罪,你若只是喜欢听她唱曲那也就罢了,可若是喜欢她这个人,那弟弟可得提醒你,万不可感情用事,否则,被有心之人传到父上耳中,恐会被父上怪罪。”
赵玥仍旧强撑着脸上的笑容,却不敢回过头看赵珩,继续嘴硬的说:“哎呀,你想哪儿去了,我堂堂一国少主,怎会为区区一个花娘,去做对不起父上的事情。”
“既如此,那弟弟就不多说了。”赵珩紧皱眉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