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是...”

“是离开这里，回家对吗。”

就在韩灵儿低头思忖之时，赵珩抢先一步，将其内心真正所想的愿望说了出来。

韩灵儿惊愕的扭过头，就见赵珩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时有些慌乱，连忙说：“怎么会，我父亲将我嫁到这儿，我就没想过能再回去。”

赵珩移开目光，缓缓站起身，“那你的父亲是谁？”

“什么？”这个问题让韩灵儿感觉莫名其妙，也让她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却又不能不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我父亲当然是荣国的国君。”

“真的？”

“不然呢。”韩灵儿强撑着笑容。

赵珩脸上再无笑意，看着韩灵儿叹了口气，他不想再兜圈子了，也厌倦了看不到尽头的谎言，直接从袖中掏出那封信，说道：“你不必再骗我，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的父亲并不是荣国国君，你也不是郡主，对吗？聂灵儿。”

韩灵儿瞪大双眼，看着赵珩手里的信愣了几秒，随即急忙站起身，将信夺了过来，斥责道：“亏你是安国少主，竟然随意翻看别人的东西！”

“那你可知假冒郡主和欺瞒少主可是死罪！”赵珩语气平平，却能从中听出愤怒。

“我知道。”韩灵儿紧紧攥着信封，从顶替郡主嫁到这里，她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知道你为何还要做？仅是为了那个视你为棋子的国家吗？”赵珩十分不解，可若是为了荣国，一个月以来，韩灵儿从未做过可疑的事情，每日安分守己，只做一些不起眼的农活。

“我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没有选择的权力。更何况我的父母...”说到这里，韩灵儿哽咽起来，将信收好后，重新坐回到小杌子上，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赵珩看出韩灵儿有难言之隐，又蹲回韩灵儿的身边，问：“或许我会明白呢？告诉我吧，我不会说出去。”

韩灵儿含着泪，与赵珩的双眼对上，那副真诚的目光，让她的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犹豫片刻后，缓缓说道：“我本姓聂，母亲是普通农户，父亲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言礼司书录，只因国君不忍独女远嫁，便将与郡主同岁同名的我寻来，命我改姓为韩，代替郡主远嫁，如若不从，就将我的父母下狱斩首。”

说完垂下头，任由泪水顺着脸颊落在地上，与地面上的雨水混为一体。

赵珩紧皱眉头，看着韩灵儿伤心无助的模样，本是带着愤怒来兴师问罪的他，却再也说不出半句狠话。

雨比刚才大了，油纸伞边流下的雨水如珠帘一般。

两人沉默下来，各自思考着什么。

许久，韩灵儿抬手擦了擦泪水，一脸决绝的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而我也实打实的骗了你，那么要杀要剐随你吧，只求你不要把我的死讯传到荣国。”

赵珩意外于韩灵儿的决定，他以为，韩灵儿会哭的死去活来，恳求自己放过她，不曾想韩灵儿一脸的的无所谓，就像一个看淡生死的浪客。

思忖片刻，轻声问道：“既然随我，那你愿意帮我吗？”

韩灵儿疑惑的看着赵珩，“帮你？你不杀我？”

赵珩沉声说：“难道在你眼中，我就这么冷漠无情，不解人意吗。”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韩灵儿连连摆手，“我只是一个农女，什么也不会，不知道能帮你什么。”

赵珩指了指菜苗，说：“你就把我当成菜苗吧，就像你说的，菜苗不在乎你是谁，也不会出卖你，只要你肯真心对待它，帮助它长大，它就会实现你的愿望。”

“把你当成菜苗？”

韩灵儿似懂非懂的看着赵珩，而赵珩的目光坚定，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