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还是没有能抵抗住钞票和死亡威胁的双重压力。
他带着墨峦山一顿七弯八拐,就来到了一家啤酒厂后面街道的楼梯下边。
这期间,小偷也想过逃跑的,他故意绕这么多弯子就是想要甩掉墨峦山。可惜墨峦山强大的敏捷让他牢牢的跟在小偷后面。
最后,小偷只能无奈的把墨峦山引到了克拉拉·欧迪亚“工作”的地方。
这是一片狭窄的小空地,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正领着几个比她小一些孩子,欢快的玩着游戏,不停的发出“咯咯”的笑声。
墨峦山没有急于上前,而是抱着膀子,靠在楼梯的扶手上,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这些人。
这些孩子,包括少女都穿的很寒酸,满是补丁的、不合身的旧衣服足可以称得上破破烂烂;纤弱的身体和虚浮的脚步,带着菜色的脸蛋、消瘦的面颊和苍白发肿的嘴唇,都在阐述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这些人过的很不好,可以说是拮据了。
墨峦山看的差不多了,他轻笑一声,如约丢给小偷一张钞票,然后抬腿走向欧迪亚。
“大姐头,快跑啊。”
墨峦山没想到的是,小偷没有去捡那张钞票,而是朝着欧迪亚大喊一声,然后转身就跑。
但他的逃跑行为显然是徒劳的,墨峦山紧赶几步,轻舒臂猿,就把小偷又提溜了回来。
不过这一嗓子已经引起了欧迪亚的注意,少女停下了游戏,紧张的把几个孩子推到一边。她没有试图逃跑,而是径直向着墨峦山走来。
“小约翰?”欧迪亚惊讶的看着墨峦山手中的小偷,叫出了他的名字。
“您认识这个小毛贼?”墨峦山语气平和的说着,他还有求于欧迪亚,不想和对方把关系搞的太僵硬。
“是的,先生。”欧迪亚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她冷静的说道:“先生,小约翰给您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呢?如果可以的话,能否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不,他没有给我造成多少损失,正相反,他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墨峦山轻描淡写的说道:“不然,我怎么能找得到您呢?”
欧迪亚锐利的目光扫过小约翰的脸,这名十二三岁的男孩羞愧的低下了头。
为了钱,出卖了一直照顾自己的姐姐一样的人,小约翰内心十分的不安,他开始后悔答应了墨峦山的要求。
“好了。”欧迪亚却没有过多的给小约翰施加压力,她柔声说道:“没有必要过分苛责孩子,尤其是当他们落在你这样的人手里。”
她特意把“你这样的”几个词咬的特别重。
“真是感人,虽然在我看来,您也还处在一个孩子的年龄。”墨峦山仿佛听不出欧迪亚语气中浓浓的嘲讽之意,“欧迪亚小姐,实不相瞒,我来这里有求于您,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
“先放了小约翰。”
“当然,您的意志会实现的。”墨峦山神色如常的把小约翰丢在地上,“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欧迪亚没有理会墨峦山,她从破旧的连衣裙里掏出二十便士,递给小约翰,告诉他去吃顿饱饭。
墨峦山静静的站在一旁,耐心的看着欧迪亚做完这一切。
“说吧。”看着小约翰的身影消失在巷子拐角处,欧迪亚转过身,看着墨峦山问道:“找我什么事?”
“他是一个窃贼,还出卖了你。”墨峦山没有回答欧迪亚的问题,反而言辞犀利的提出一个问题:“你没有惩罚他,反而给他钱,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会发生什么?”
“每个人都会犯错,先生。”欧迪亚沉默了一会儿,一字一句的说道:“他至少冒着生命危险提醒我了,仅凭这一点,他值得第二次机会。”
“很有趣的理论,不过我不认同。”
“我也不指望人人都能认可,先生。”
墨峦山盯着欧迪亚的眼睛,欧迪亚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好吧,你这里有安全一些的地方吗?”墨峦山回到正题,“我们需要谈的事情可能有些危险,最好能确保无人偷听。”
“没有什么比一辆疾驰的马车更能满足您的要求了。”欧迪亚走向巷子口,示意墨峦山跟着她,“而且我正要去一趟市场,请跟我来,先生。”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啤酒厂,跳上一辆马车,在付出1先令的价格后,马车欢快的跑动了起来。
“说吧,什么事?”欧迪亚坐在车厢上问道:“这里距离市场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杰克·墨。”墨峦山临时起意,编造了一个名字,“你叫我杰克或者墨都行。”
“欧迪亚,一个贫穷的小女孩。”欧迪亚带着浓浓的讽刺说道:“不过我想你已经很了解我了,不需要我过多的自我介绍了。”
“的确。”墨峦山没有理会欧迪亚的讽刺,他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欧迪亚女士,我和暴徒帮的老大,白教堂区的掌控者,雷克斯福特·凯拉克有一些麻烦要解决,您能告诉我他在哪儿么?”
欧迪亚吃了一惊,她开始仔细的打量墨峦山。
墨峦山毫不在意,他把手杖随意的靠在车厢门口,等待着欧迪亚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