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心中惊骇,将手中拐杖点地,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占就占了,我也是为了大家好。”李贵不以为然道:“这口山泉可是御酒重要的水源,断了朝廷的进贡,村子里喝什么,吃什么,就是搬迁也要银子啊。”
李贵不知好歹地补充一句,“还别说越是干旱,那口泉越甘甜,那酿出酒更醇香。”
村长面色铁青,目光血红,浑身都在颤抖,一边咳嗽一边愤怒:“你,你……胡说些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李贵一副死不改悔的德行,“如今御酒风头正盛,错过了时机,在找就难了。那口山泉对于这天灾来说不过杯水车薪,还不如用在更有价值的事上!”
漓凤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厉声道:“干旱的时候一滴水就是救命的甘霖,你竟然用它来获取皇室的奢靡用度,中饱私囊,罔顾人命。”
“世道就是这样啊,钱乃万事之神灵,有它在才事事应心。”李贵心底泛起丝丝的冷意,悻悻道:“你不看看其他几个村子早就饿殍遍地,我们还能施粥度日,不都靠着这些碎银子。”
梦麟甚是鄙夷不屑,“荒谬可笑,你和那老道同执一念,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村长气得连声调都变了,将拐棍砸在李贵的脊背上,口中不住地嚷着,“逆子,逆子!”
王源愤怒己极,厉声怒斥道,“你心念不正,贪婪成性,满口狡辩,来人,将他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村长脸色变得煞白,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强按着自己的不肖子拼命地叩头,“大人,看在他只是私占山泉,并没有害人的份上,饶恕了他罪过。虽然他的想法有些偏激,毕竟也是为村子着想,我愿意将自己全部的财产用于凿井修渠,弥补他犯下的错误。”
看王源依旧冷着一张脸,村长立刻声泪俱下,“贵儿他身子骨弱,如今旱情严重死的人够多了,就不要再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王源看着白发苍苍的人老泪纵横,哭声苍凉、心酸,让人于心不忍,沉默了许久才道:“也罢,这也是你们村子内部的事,好在没酿成大祸,若敢再犯,唯你是问。”
“多谢大人宽容雅量,我一定严加管束。”
王源摆了摆手让衙役放人,一行人出了村长家。
王源垂下眼去,沉思良久,忍不住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看样子,此地干旱不全赖天时,还有人祸。”
梦麟狠狠道:“大人你心慈手软,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像他这种人就该拿来祭天。”
“没想到如此清俊的面皮下藏着一个龌龊贪婪的黑心。”漓凤淡淡的怅惘浮现开来,低沉道。
菡锦微瞥她一眼,眼神都没波动一丝,“看你那涉世未深的模样,人间多历练就会觉得正常了。”她转过头去,低低对王源说了几句。
“近日未寻到姑娘影踪,明晚可否来府一叙,三日后的祈雨大典有许多注意事项要交代。”王源投来诚恳的目光。
祈雨大典,漓凤恍然大悟,拱手道:“必定准时赴约。”
翌日,漓凤马不停蹄找到相思,详细地询问着手札的诸多细节,她依照自己稀薄的记忆一五一十地解答。
一整天,漓凤都在努力的模仿着那手札的动作,可惜笨拙的手脚将祈舞切割的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