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蕴死死给千雾按住动脉,尽管她不知道这样做的用处,那是出于本能的直觉。她手底下一片湿滑,那全都是千雾的血。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红衣,看不出来流了多少血,但是手下每一次温热的液体涌出来,都让提蕴心头一跳。
马车在大道上疾驰着。
快点儿快点儿!提蕴咬着唇。
回到了王府,有人把千雾扶着带走了,提蕴便对来接人的一众婢仆道,“去准备剪子,热水,纱布和药。”说罢又转头对美景道,“去把神医请来。”
美景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去了。
主屋内,提蕴替千雾掐住动脉,千雾的手一直在抖,整个人感觉疲累的不行,似乎就要睡过去,“狐狸,狐狸,狐狸你看着我,你别睡着,你千万不能睡!”
何时了在不久就赶来了,提蕴给他让了位置。他给千雾把了把脉,又施了针。最后又用沾了药的针扎进他的五个手指,随后一滴滴的黑血便顺着银针流了出来。
这些做完后,何时了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对提蕴道,“你做的很好,主要的毒素一直被控制在手臂,没有流向心脉。不过还有些余毒未清,未来几天还是要照顾周到,按时吃药。”
提蕴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满手的鲜红,手上千雾的血都没有洗掉。
何时了又拿过一旁的剪子给千雾剪开了有刀伤的袖子,用帕子浸了热水擦掉了周边的血迹,上了金疮药缠上了纱布,这才算完。
千雾这时候醒了过来,他看着提蕴,想伸手给她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提蕴一把抓住他的手,“狐狸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痛?”
提蕴说着话,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去圩市,也不会去看戏,也不会遇到那群黑衣人”
千雾苍白的笑着,“不怪你怪我没保护好你。下次如果有危险,你一定要先跑得远远的,听到了吗?”
“可如果你有危险呢?”提蕴擦了擦眼泪,“你有危险我肯定不会跑的”
“哪怕我有危险”千雾闭上眼把她的手放在心口上,“哪怕我有危险,你也要离的远远的,听见没有?”
“”提蕴垂着眼,声音闷闷的不太开心,“听见了。”
千雾睡过去之后,何时了看着提蕴问道,“没看出来你这么机灵,你怎么知道要给他掐住血脉的?”
那叫动脉提蕴心里默默想着。咦?动脉是什么?她哪来的这些概念?
提蕴也有些蒙了,仔细想了想,又没什么头绪,“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间的直觉,具体是为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
何时了叹了口气,“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给他看看。”说罢就走了。
美景在侧屋给良辰和铜钱上药,“刚刚提蕴姑娘吩咐我们去拿剪子热水和纱布,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呢”
千允站在旁边心疼着铜钱,铜钱痛的发出“嗯嗯哼哼”的声音。
听到美景这么说,铜钱忽然好想也发现了什么,嘴里丝丝喘着气还不忘八卦道,“那可不,当时那些刺客两次要砍提蕴姑娘,一般的小姑娘早就被吓得直抽抽哭了,想起来都后怕。再看咱们提蕴姑娘,从头到尾都没因为这个说过一个怕字,一心都扑在王爷的伤上。”
“可见,对我们王爷是真的上心了。”铜钱把袖子放下来。
“这倒是真的,要是寻常时候,最应该关照的的确实是自己的安危。”良辰帮着美景收拾药箱道。
千允插了一句话,“说不定只是被吓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