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刻斜靠着一面青灰色的石碑,在他的旁边一片无名碑或生苔或者只剩下了一个底座,像慌废了许久的墓园。
相近处的另一块上被淋湿了一部分。
他靠着的这块是他切割下来的“你需要自己给自己修一块碑”奥拍着他的肩,郑重其事的说。
“顺便把我酵的酒给我们前任老大尝尝。”
于是在这个长的像高加索人的外星人的指引下他尝试去切割这座马蹄山的岩体,在“什夫长”的先天三显下,陆刻在心里默默沟通着那些在这个世界中呈现出铁青色的气息。
比起撕开一张纸难不了多少,聚一“铁凿”……
一块长方体,没有粗糙的岩砾。他不清楚这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在整个凿切过程之中,他没有特意强调“光滑”。
“把他当成你的朋友,之前的交换是平等的、是公平的,你并没有损失什么,他也没有得到什么,不要对此表示不满……以及他们的眼睛、声音、神……”
于是遵从着他的声音,陆刻靠在自己的墓碑旁边,尝试着去聆听与反馈那些向自己“倾诉”的声。他们似乎来自这片墓园,又或者是来自于这座山的山体深处。
这当然不是什么前人的呼唤。
奥跟陆刻解释过这些坟墓里面的人几乎都枯成了白骨。
关于感受奥也讲过尽力就行,那些感受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还记得当时看到过一个长得和自己有点像的人,从一个打开就会发光的灰白色箱子里钻出来跳舞呢。
起初他的眼中只有一片黑暗,这伴随着他闭上眼睛的时间越来越久,又彻底的暗下来,他开始什么都听不到了。
起初是外界的声音逐渐消失,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接着随着呼吸的气息放缓,自己的心跳好像消失了一样。
只有肺在保持着一种轻微的运作,肺像是铁铸的一样,甚至将外界的空气吸进来,又长出了眼睛,吐了出去……
陆刻立即将肺部出现的大地色的光进行移动,尝试用力将它们转移到鼻子,然后再是眼睛、嘴巴。
那些大地色的光,最开始并没有什么动静,转而缓慢移动。
那些气一样的光在充斥了眼、鼻、口之后。又在鼻子之间分派出一部份的气让它们随着空气中的某种运行,由此又拉出两条线,一条细一点,经过耳朵绕行了一圈后……
在他的眼中,自己的骨骼随着这根线缓缓分解,再然后是内脏四周以及血液悬浮而又分散到四周。
而那根粗一点的线,像是有生命的那般在周围围绕着某个看不见的空气球。
这个球的范围不大,以自己为圆心,只是在笼罩了自己靠着这座墓碑又只驻在最近的那座墓碑之前就停止了。
但那根粗一点的金线的绕行,仿佛是无止境,明明那个速度不慢,但是就如同他之前那个病症一样。正在摹写某种意义上的永恒。
就这么转着,直到这个球展开了眼,或者说他张开了眼睛。
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犹如气体构成的一样,不论是天空射下来的光,或者说这座山体对于自己的支撑力。
都好像只是虚无,冥冥之中,他又想起了奥的话“一切,心先见”
自己现在有着以旁观者的视角去看这些山体,以及这个湛蓝色的天空。他开始理解那种朋友的感觉,天穹与高山,恬淡虚无的眼睛,以及那些消失的身体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