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躺在宫廷医师房间内的病床上,时不时咳嗽几声。
“您还是得好好休息,殿下。”戴着和萝伦首相相似的单片眼镜的宫廷医师对我轻声说,“虽然您没有任何疾病,但您身体本就虚弱,任何对身体要求稍微严苛的魔法都对您造成伤害,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接触为好。”
“……”我的双眼瞪着她,让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害怕起来,“怎么?连你这个宫廷医师都不想让我去接触魔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宫廷医师顿时慌张,“毕竟……毕竟,我以多年从医的经验来看,使用魔法真……真的对人体有害。”说这句话时,她的语气变得十分微弱。
“……真的吗?”
“真的!啊……”宫廷医师看了看身后,又转过头来,“但请殿下千万不要将这个信息告诉包括女皇陛下在内的其他任何人!那些魔法师因为为了维护魔法的地位,将整个帝国与波姆兹捆绑在一起。臣……人微言轻,上有老下有小,已经不想再去做什么‘年少轻狂’的事情了。”
“……好吧,我会的。不过,我觉得你更需要休息,现在离冬年也不远了,每到换季的时候总会有很多轻微病症出现的吧……”
“谢殿下关心。”
“吱——”
房间门缓缓打开,特蕾莎走了过来。
“辛苦你了,医师,你先去缓缓吧。”
“是,陛下。”
待宫廷医师坐到摆满了药剂试管的实验桌前后,特蕾莎才凑近我的脸,轻声道:
“小卢卡……你把那本法术书送给大魔法师了?”
我点点头。
“……你这样做,会让你和我都伤心的。”特蕾莎的表情有些悲伤。
“可我现在,除了陪着你,总是要做点实事吧……”
“那你也不用这样啊!”
特蕾莎转头看了看宫廷医师,又对我轻声说:“她以为能瞒过我,其实是徒劳的。每个魔法师其实都清楚,使用魔法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但是因为有‘魔力平衡’的持续训练,甚至于驻颜法术的存在,许多魔法师才能活得和‘普通人’差不多长。尽管如此,任何魔法师都有可能出现失误,甚至丧失心志、走火入魔……这就是——‘霸权’的代价之一啊。”
“……”我静静地听着。
“所以……”特蕾莎双手握住我的右手,“答应我,无论你真的看到了什么,你以后,都不要再这样做了……我害怕会真的失去你。”
“……好。我听你的,谁叫你是……哈哈。”
“嗯!”特蕾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
“呼~”
我揉着眼从病床上起身,深呼吸了一下,觉得自己完全好了。
“殿下,您还是需要注意身体的——”“知道了。”
我径直走出宫廷医师的房间,结果就看到萝伦和斯缇范妮站在门的正对面。“殿下。”两人一并单膝行礼。
“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连忙说。
“害……”只有萝伦站了起来,“斯缇范妮听说你卧病在床后就连着好几天都站在这里,女皇亲自劝她都没有用,没法,我只能陪着她一起站在这,看好她防止有什么意外。”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她的嘛。”我笑着回道。
“怎么可能!我到现在被她弄得不知有烦心了——”
“首相阁下,你看不出来,皇夫殿下是夸你吗?”斯缇范妮这才站起身,也笑着对萝伦说。
“我怎么会不知道!”萝伦面对斯缇范妮时还是板着脸,“倒是你,你这样做,反而会让皇夫殿下担心吧。”
“我不就站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呢?不如说,是首相阁下找借口,也想看看皇夫殿下吧?”
“你!……”萝伦直接“气”的脸红。
“好啦好啦。难道这几天你们都不用做事的吗,赶紧把工作都补上!”我打起“威严”来命令道。
“是,殿下!”萝伦和斯缇范妮又一并单膝回礼,而后便一起走开了。
“……好吧。至少,我还得再试一次,就一次。”
………………
“我又来了。”刚一进帝国魔法部的正门,我就对着汉莎喊道。这次她没有在看书,而是在盯着手中的法杖发着呆,听到我的话才回过神来。
“皇夫殿下,您又来了?”汉莎忙堆起笑容来,但马上又露出忧郁的神情,“您该不会……还是想试一试吧?”
“我就再试一次,不行吗?”
汉莎盯了我好一会儿,才叹口气说:
“好吧。不过,皇夫殿下要答应臣一个条件。”
“说吧。”
“如果殿下再次出现了上次的那种情况,我就得尝试一下……可能,不,是肯定会让女皇陛下不高兴的能不让殿下您再次出现‘坏状况’的方案了。”
“哦?我能了解一下是什么方案吗?”
“要是臣说出来的话,殿下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吧?但是臣知道殿下肯定会愿意的,因为臣已经尝试猜到,殿下会想想——看看波姆兹帝国开国之君亲眼看到过的情景吧?”
“……好吧。我就答应你。”
“谢殿下。”汉莎向前轻轻地弯了下腰,“那就,跟我再次去那个地方吧。没法,这种法术比较……地位特殊,不能被同事们知道。”
“嗯,我理解。那就走吧?”
……
我又来到了这个六边形隐秘房间内,已然看不到我之前的呕吐物,恐怕是被汉莎用什么法术给不留痕迹地清理掉了。不过我依然坦然处之,和上一次一样走到了房间的正中心,闭上双眼。
“殿下,请问,您想看开国之君的什么情景?”
“……为什么要起兵的时候。”
“乌萨斯斯、哈洛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