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瑞在说“诅咒”这个词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诅咒?”大河忽然停下了书写,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并没有言说。
“最重要的是,莫莉安失踪了。”
顾鸿瑞先是瞪大着双眼,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再摸着额头,显得十分沮丧。这一来一往,表情可谓十分丰富。
“那你们为何没有报警?”大河的情绪依然没有波动,十分平静。
“那个宗教的人不是普通人,他们好像有一种很特别的手段,就像是......”顾鸿瑞忽然想到今天早上,艾弗在自己房间里面所说的话。
“执权者?”
大河的眉头一皱,情绪终于开始有了变化。
“他们说谁敢去报警,谁便会中‘灾厄’。”
“然而过了几天后,莫莉安一家,竟然全都自杀了。”
顾鸿瑞看着大河,除了微微紧皱的眉头,再无其它。
“这件事你们也没有报警。”大河平静的说道。
“对,我们没有报警,但是一名孩子忽然失踪,一家人全都死光了,这换谁不会害怕?”顾鸿瑞开始反问起大河。
“那你呢,你不是发高烧跟昏迷吗,后来怎么样了?”大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重新问道。
“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就好了,但是那群戴着羊头人还来到我的家里,威胁着我们全家,”顾鸿瑞说,“只要我们敢去报警,那么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后来我们想过很多办法,想让原本在城里婶婶家学习的妹妹去找婶婶报警,但是我们还没有出发,那群着了魔的居民竟然将砖头扔进我的家里,还打碎了一块玻璃。”
大河没有作声,因为他发现确实有扇窗户被砸碎了。
“后来,除了感觉镇子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外,生活一直挺平静的。”
顾鸿瑞望着天花板说道,煤气灯的火苗在摇曳着,光火将整个房间照得一片黄色。
“直到前几天,我周围的人全被杀了,我的家人,我的妹妹,我的父亲,他们全都死了。”顾鸿瑞颤抖着声音说道,但是他此刻却挤不出来一滴眼泪。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我明明,明明只是睡了一觉,我还期待着妹妹做的晚饭是什么,她做的饭明明是那么好吃。”顾鸿瑞从颤抖转成抽泣,随后低下头。
大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书写声戛然而止。
可能出于同情,大河对他说了更多关于案件的消息。
“那个宗教在私下里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案件牵扯到许多地方,”大河玩弄着笔帽说道,“也就是说,他们的魔爪已经伸向了更远的地方,而他们的领头人,也就是你说的那个羊头人,他是一名执权者。”
“执权者?”顾鸿瑞心中一惊,说道,“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帮拥有非凡力量的人,但是他们很神秘,一般不会在平常人面前展现出非凡的一面。”
大河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便停了下来。
“顾先生,感谢你为我们提供的这些证据,我在此用我这一生执法的名誉来作保证,我一定会逮捕犯人。”大河说道。
此时的大河的脸上仿佛被埋上了一层阴霾,配上他那强壮的身体,显得十分霸气。
“谢谢你,大河警官,我现在......”顾鸿瑞依然低着头说道,“我想先一个人静静,这里挺安静的,让我静静就好。”
“好的。”大河最后看了一眼顾鸿瑞,看着他那瘦弱的身体,眼睛中闪过怜悯。随后,便拿着笔记本走了出去。
随着清脆的关门声响起,顾鸿瑞在此时才缓缓抬头。跃动的火苗反射在眼瞳中,顾鸿瑞的表情像是僵硬了,不再拥有任何的表情,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机。
“对......这样就没错了。”
顾鸿瑞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死去的事情,这一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自己也并不清楚,只是,只是将一些事实修改。
没有人会去追究自己所说的是不是谎言,毕竟,自己作为唯一的幸存者。
这只是一个流程,所有人的心中都有统一的答案。
顾鸿瑞双目幽幽,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跳的同时,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