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父王——！”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姬芳愕然转头，却见许多衣着华贵的人涌入大厅。

那些，就是他以为已经被禁军处决的后人。

他们，竟然都没事。

都还活着。

“爷爷……”

一名粉裙少女走上前来，泪水淌落。

“怎么会这样……父王……”

她跪在姬德之前，哭的梨花带雨。

“对不起，是女儿来晚了，对不起……”

姬芳愕然看向禁军统领姬青龙。

不，应该看刚进来的副统领姬云。

“你没有杀他们？”

姬云蹙眉，抱拳道：“末将只是请他们过来劝劝两位陛下，可惜来晚了。”

“哦，劝劝啊。”姬芳惨然一笑，只感觉心口更痛。

是啊，劝劝。

他们只是想劝自己，劝自己不要为难萧阳。

一直都是如此。

一直都是，劝自己三思。

三思……

呵呵……

他为什么这么不听劝呢？

他忽然感觉浑身无力、呼吸困难。

便捂着心口，缓缓坐在了王座旁，倚在了王座上。

看着自己的儿女、孙子孙女们，他不禁露出了欣慰笑意，眼里却溢出热泪。

“真好，你们都还在。”

“是爷爷不对，是爷爷害了你们父王。”

“真好，你们都还在。”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

愚蠢到竟然为了虚无缥缈的王权，放弃了所有家人，甚至放弃了人族。

禁军从来没有想过屠灭王室。

从来没有。

他们不是要背叛。

他们只是想救人族。

他们只是希望他能三思，希望萧阳这个希望，能顺利成长起来。

他呢？

他竟然想扼杀人族的希望。

他竟然想屠灭禁军。

他竟然想让人族，去给牛魔族当肉畜。

翻然悔悟的他，倚在王座上，不禁老泪纵横。

他到底干了什么？

明明萧阳上位也会礼敬他，礼敬王室，让王室体面退场。

可是，他却让圣贤先祖蒙羞，让王室被人鄙夷。

“爷爷，您也还在，真好。”

粉裙少女急忙抱住他，安慰起来。

“我们都还在，我们都会陪着您的。”

“是啊是啊！”其他王室成员也都附和，让几个可爱的小娃娃上前抱住他。

“太爷爷，您还有我呢！”

“还有我还有我，等我长大，就去把外面那些吃人的怪物全部杀掉！”

“我要像太爷爷一样，成为我人族的守护神！”

“我也是！”

听到守护神三字，姬芳心如刀绞。

是啊，守护神。

他是人族的守护神。

可是，他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副不堪入目的样子？

只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圣贤嫡系血脉，就抛弃了整个人族。

圣贤会在乎这个么？

他不会的。

他是圣贤，是带领人族走出蒙昧、夺回自由和尊严的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