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存续大过一切，在这个目标下，一切都可以舍弃。

遑论所谓尊严。

一头一米多宽、两米多高、四米多长的庞大黑牛，头生螺旋双角。

在侍卫的引路下，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入大厅。

“噔”

“噔”

“噔”

每一步踩在大理石地砖上，都像是踩踏在众人的心脏上。

让他们心脏紧绷，面色逐渐苍白。

人群里的萧阳看着这头牛魔，忽然想起，《山海经·中山经》有云：

有兽焉，其状如牛，苍身，其音如婴儿，是食人，其名曰犀渠。

眼前的“牛魔”，难道就是“犀渠”？

《山海经·山中经》：“苦山，有兽焉，名曰山膏，其状如逐，赤若丹火，善骂。”

城外的“红皮野猪”，就是“山膏”？

原来山海经记载的那些异兽，都是真的。

那后来，为什么都不见了呢？

是被驯化成苦力牛了？

还是被人族……

杀光了？

“哞——！”

牛魔乍吼，扬起高傲的牛头。

凭借种族优势，俯瞰着大厅里的众多人族。

“考虑的怎么样了，小家伙们？”

它说的是人族语言。

虽然口音有些怪异，但足够让萧阳等人听懂。

不少人阿Q般地想，至少作为使者，它给了人族应有的尊重。

老国王撑着扶手起身，向大黑牛鞠躬。

“使者大人辛苦，我族已集体决议，接受贵族的庇护。”

“还算你们识相。”大黑牛冷哼。

“那就快准备好十万人和十万灵石。”

“吾王仁慈，不介意男女老少，你们准备好送出城便是。”

老国王松了口气，躬身道：“谢王上宽容。”

牛魔王想长久圈养人族，因此给了人族休养生息的机会。

若全挑细皮嫩肉的年轻人甚至孩子，人族就只能拼死一战了。

延续下去的希望都没了，还想让人族安心做肉畜，未免想的过于美好。

牛魔使者冷哼，扫了一眼大厅里的人。

“爷爷饿了，都给我站好！”

厅内众人都是一怔，紧接着从头凉到了脚。

他们以为自己作为人族高层，不会被吃。

因为牛魔族，尚需要他们继续统治整个人族。

却没想到，自己会第一个被吃。

这就是肉畜。

主人想吃就吃的肉畜。

就像人族圈养的猪。

人想宰哪头来吃，难道还用问猪的意见？

老国王还要靠他们统治和管理各部族，急忙劝阻道：

“还请使者大人嘴下留情，这里的人都不能吃。”

“我们会额外给你准备好新鲜肉食的！”

“不能吃？”牛魔使者重重冷哼，“爷爷我偏要吃！你敢拦着？”

老国王面色一僵，继而铁青。

区区炼体九境……

罢了，都被圈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谁倒霉吧。

也可能，牛魔使者就是要给人族一个下马威，让他们彻底认命。

见他沉默，不再阻止，厅内众人不禁更加胆寒惧怕。

这就是变成肉畜的下场么？

如今的他们，就像肉案上放着的一块块肉，被牛魔使者任意挑选。

牛魔使者鲜红如灯笼的双眸，掠过厅内众人。

继而迈动四蹄，一个一个看过去。

被它从身前经过的人，全都吓的两腿发软，却又无比庆幸。

还好，没被看上，没被吃掉。

直到，它走到萧阳身前。

突然一口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