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珏进门时,恰巧看到这一幕。
屋外炸起一道惊雷,天暗了,似要下雨。
他走过去把叶绵绵拉起来。
“你们都是死的吗?让太太干这个?”厉珏脸阴沉的可怕,深眸里弥漫着危险。
佣人们齐齐跪在地上,没人敢上前,也没人敢解释。
三爷的规矩就是犯错受罚不能喊冤。
“不关他们的事。”叶绵绵怕他为难他们,帮忙解围。
厉珏让刘妈带叶绵绵下去清理伤口。
“心疼了?”老夫人长得并不刻薄,相反一脸敦厚,尤其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平易近人。
厉珏大咧咧地往老太太对面的沙发坐下,没有说话,拿手机交代事情。
老夫人倒也有耐性,一直等着。
直到厉珏收起手机,老夫人才说:“你小叔给我说你结婚了,我不信,给你机会解释,你倒好什么也不说,也不回老宅见我,连我电话都不接,那我只能亲自找来。新人我见了,不好,给点钱打发了。”
她悠哉的神态像跟最亲的孙子唠家常,可字眼间都透着强势。
毕竟是当了厉家几十年主母的人,气魄和气势都还在。
厉珏摸了摸刚理的板寸,他长得帅,脸型好,什么头型都压不住他的好皮囊。
“那你说谁好?”他语气里带着笑,漫不经心的样子。
老夫人以为他要对着干,毕竟这么些年他就是那种浑身逆鳞的人,没想到他搭了话,遂眉开眼笑道:“我瞧着孟家那个当医生的就很不错。”
“孟家在申城德高望重,家里兄弟姊妹多,又齐心上进,对你大有裨益。”
厉珏舔唇,动作轻狂又邪气。
“那你娶好了。年纪不是问题,性别不是距离,反正你守寡好些年了。”
老夫人黑脸。
厉珏敛笑。
气氛紧张。
“我是为你好。”老夫人叹息一声,似很心痛。
厉珏起身,松了松领带:“要点脸。”
“放肆!”老夫人隐忍至此已是极限,颇有气势地质问:“你忘了你的一切是谁给的?”
厉珏勾起一侧嘴角:“要我感谢你?”
他不屑的眼神落在老夫人苍老的脸上,目光一寸寸凉了下去,渗骨的冷漠令老夫人脊背发寒。
他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你之所以还能安稳地留在厉家,是因为你当初没有站错队。”
老太太苍老的脸白了几分。
厉珏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着,慢悠悠吸了一口,语气讥讽:“说到底,我确实要感谢你,要不是你亲手送走老东西,我可能还要等一等才能当上厉家家主。”
老夫人的手不受控地抖了起来。
每晚扰得她睡不安宁的梦境浮现在眼前。
她死去的丈夫,顶着一张乌青的脸,瞪着眼珠子向她索命。
“药、药……”老夫人慌忙在自己上衣口袋摸药。
摸了好几次都没摸到。
在伺候多年的张妈的帮助下才拿到哮喘药。
厉珏夺走老夫人好不容易拿到的药瓶,似笑非笑地睨她。
眼底是凝结成冰的冷漠和狠厉。
老夫人枯老的双手努力向上伸着,像乞讨,祈求他把药还给她。
厉珏不为所动。
老夫人表情痛苦地倒在地上,因为缺氧而剧烈抽搐。
明明刚才还是高高在上的人,一眨眼就成了现在这副脆弱可怜模样。
“求求你……”老夫人紧紧抓住他的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