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是个须发灰白,身着青绿色道服的中年道人。
此刻,他手提长剑,面容扭曲,声音森冷:“编造谣言,恶意中伤,这岂是大丈夫之所为?”
“余沧海,明人不说暗话,你既觉得林某是在编造谣言,那么你是否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身上这件绿色道袍脱掉,以证清白呢?”
赵玄负手而立,声音冷淡。
此言一出,余沧海顿时气炸了。
先不说他自己就是个侏儒,自证清白岂不是证的是对面林镇南的清白。
更不用说他是一派掌门,当着众人的面将衣服脱了,这成何体统?
说出去他青城派掌门的脸面又往哪里去放!
阳谋!
对方这是彻彻底底的阳谋啊!
眼见得余沧海就要怒而拔剑了,在他身侧的侯人英连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余沧海顿时醒悟了过来,他捏了捏拳头,寒声道:“此事暂且不提,林镇南,你儿子林平之杀了我儿子,此事,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交待?”
赵玄一脸不屑:“是你儿子余人彦调戏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在前,平之只是出手劝阻一二,谁让你儿子武功这么差,一不留神竟然自己撞在剑上给撞死了!”
“而且,余人彦,真的是你儿子吗?”
赵玄说着,目光更是挑衅似地在余沧海身上转过一圈。
好巧不巧的是,此刻一阵微风吹过,衣袍猎猎,余沧海那宽大的道袍竟然在这一阵风的吹拂下紧贴在了他的身上。
两道重叠在一起的人形透过道袍,若隐若现着。
一众镖师忽地全乐了。
“我靠,竟然真有个人藏在下面啊!”
“笑死我了,一派掌门人竟是个侏儒!”
“自己儿子死了不敢去找岳不群,反而找我家少爷,真不要脸!”
“就是就是!”
“余老狗,三尺三;借种生子,五尺三!”
……
明晃晃的牌匾还挂在半空中,再夹杂着许多戏谑之声,甚至是污言秽语在大门前响起。
一众青城派弟子纷纷面露尴尬之色。
见状,余沧海终于是怒了。
他发誓,这是他此生最屈辱的时刻。
而屈辱,只能用血才能洗净。
因此,他要将那些敢于出言侮辱自己之人全都按在脚下,疯狂摩擦。
“快了,只要等从林镇南口中逼问出辟邪剑法的下落!”
心中这样想着,余沧海当即高喝一声:“动手!”
霎时间,在他身后,青城派众弟子纷纷长剑出鞘,开始寻找合适之人下手。
而余沧海,也挥动手中长剑,运转身法便朝着赵玄刺来。
余沧海所使的乃是青城绝学——松风剑法,此剑法如松之劲,如风之迅,一经施展,手中剑光便如松涛一般遮天蔽日,连绵不绝。
在那长剑与空气的摩擦呼啸声中,赵玄反而前行一步,右手挥动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运转血杀剑法,一剑刺出。
一抹血色在虚空之中绽放,剑气惊鸿如雷似电,将空气都切割的咯吱有声,直直地撞击在余沧海所使松风剑法的剑幕之上。
青色剑幕霎时被击得四分五裂,无法维持,余沧海整个人更像是被一股强韧巨力击中一般,身体醉醺醺似地朝后退去。
一招破解余沧海的攻势,赵玄并不满足于此。
他右手收剑的同时,左手却凝练五指血光,后发而先至,一掌印在了余沧海身上。
咔嚓的胸骨碎裂声中,后者已经如一颗炮弹般飞速地倒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