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的南宫冕依然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只是通过与宁潇隐的那一番谈话,感受到了那一丝的担心和不安。但路途漫漫,对于能够回家的南宫冕而言已是完满,又何必再去奢求什么呢?
路上的气氛还是那么冷淡,但至少凌盛不会再与随从唧唧歪歪地说三道四了。南宫冕知道,这是宁潇隐的功劳。
行至禹希江畔,一人宛如清月,远远踏马而来,引得旁人侧目。
前面的两人看得有些出神了,不免停了下来。
那人一身秋水色长衫,乌发高挽,双眉入鬓,目不斜视,全然不在乎旁人的倾羡,眼看着应该是个利锐之人,可眉宇间分明透着一股抑郁。
凌盛本正摇摇晃晃地坐着车哼着小曲儿,可车突然停了下来,又把他的好兴致给搅了。
难道又来了一个什么贵人?凌盛想着,我怎么就那么倒霉?
扯开帘子一看,并非什么达官贵人,便带着些许懊恼之气,骂道:“干什么干什么,还不走啊?!停下来做甚么?!”
一见大人发了火,前面的人连忙回过神,继续向前赶路。
那人远远地往这来,徐徐的,连刚刚发过火的凌盛都忍不住再看了两眼。
下马,在江畔的码头乘船。船夫好似等了许久,人还没上船,那船夫竟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什么人,如此气度?
“那位,是……”凌盛问道。
一旁的随从眯着眼望了好一会儿,瞥见那人后背腰间斜插着的隐竹玉笛,惊呼道:“是他!竟然是他!!”
凌盛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随从。
那随从定了定神,却仍难掩激动地道:“那人,便是笛艺号称‘江左第一’的桓子鹤!”
“桓子鹤?”凌盛一脸的茫然。
“是啊是啊,他的笛艺,在江湖上都是叫得响的。听说他隐居多年,今日一见,真是难得啊。”那随从眉飞色舞道。
“我也没见得他有多厉害嘛。”凌盛嘀咕道,“去,去把他拦下来。我凌盛好歹也在陛下的宴席上听过不少好曲子,我到要看看,这号称第一的又是如何。”
“啊?!”
“什么大惊小怪的,难不成他还从来不吹曲子,只是背着笛子乱晃?把他拦下来,吹一曲再走。”
“这……”
“犹豫什么?赏他几两银子总行吧?我凌盛好说也是正二品的官。怎么?”凌盛鄙夷地望了随从一眼。
“是。”那随从也只能唯唯诺诺地去。
车内的南宫冕听到了外面人的对话,不免感到一阵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