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泽这么说,言舟点点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朝臣的阴谋吗?”
白泽轻叹着摇了摇头,抬手接住飘落的枯叶,言舟凑去看看他手中的枯叶,跟着也叹了口气。
“澹林正在来的路上。”
白泽说着放下手中枯叶,任它带着满身雨水也泥沙落地,而他旋身往茶室走去。
“我要与你一起见澹林前辈吗?”言舟连忙跟上白泽,有些迟疑。
“嗯,你现在是院长啊。”
言舟闻言轻叹,看着白泽取茶泡茶,一时有些恍惚。
先帝已经不在了,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放心代表白及院入朝廷了?
他总以为时间还停留在初入白及院那会儿,回过头来,他在白及院五年了。
那场斗争维持了九个月的样子,那时的登基大典言舟还受邀参与过,可那一声声高呼的“万岁”下藏着的,真的是与表面一样的欢欣与忠诚?
“你想怎么办?”
听着白泽这么问,言舟愣怔一瞬,下意识的想回答不计代价帮助宋麒,可他若因帮助宋麒反将自己甚至白及院置于危险境地,又有谁来帮助他们?
但倘若扪心自问,他又见不得他人受苦,做不到袖手旁观。
即便代价很大,即便见惯那凉薄人情。
“我... ...想尽我所能,帮帮他。”
言舟说这句话时,头都不敢抬一下,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握拳攥紧。
“倘若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呢?”白泽递去茶盏,问道。
“即便是那样... ...我还是不忍心,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院长,大人,澹林公子到了。”
话音刚落,桃花雪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言舟吐息轻叹,收拾好心情,稍抬高音量:
“进来吧。”
来人墨发披肩,玉冠束发,笑意盈盈,霞姿月韵。
“阔别许久,甚是想念。”澹林走进门,躬身行礼,说完从袖中摸出卷轴,递给二人。
“场面话就别说了,直入主题。”白泽接过卷轴,示意澹林落座。
“陛下当时遇刺那事,是两党合力,意在将端亲王送上位。”澹林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开口向两人解释。
“真是他们想送端亲王上位?那原太子呢?”白泽递去新斟好的茶。
“原太子不知所踪——其实已经被九重天带走了吧?大人不用回答我——现太子非天家血脉,但好歹是先帝亲立的太子,先‘顺应天意’,再‘不慎坠崖’,端亲王就是最好的人选了。”澹林接过茶盏,低头稍抿一口,见白泽没说话,便继续说道,“且这其中,就陛下坠崖一事,端亲王也有参与其中。”
“天家血脉不是不能靠近那类地域么?”白泽不解。
那时天君落下这道诅咒,也是为了防止以权压人,却不料还是难免类似的事。
“对啊,所以他没去,但这件事的计划,他有参与。”
“越来越复杂了... ...”言舟抬手按了按额角,叹了口气。
“嗯,对了,这几日,阙家... ...”
“阙家的云骁公子也入了朝,并未只居住在公主府,也并非以驸马身份入朝。”澹林率先开口解释道。
“嗯... ...那就,说得通了。”言舟皱眉兀自点了点头。
“还没见到人,不能下定论。”白泽说着给言舟和澹林续茶。
“什么?”
言舟闻言回过神,抿了口茶,简单给澹林解释了一下发生的事和他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