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烫到吧?”白泽连忙拉过言舟刚刚扶了杯盏的手。
“没,茶水早就凉了……”言舟揪了揪弄湿的衣角。
“先去把衣服换了,不是什么大事,交给我便是。”
言舟换衣服的功夫,白泽已经把案桌收拾好了,正拿着弄湿的竹简往外走。
“换好了?下来晒晒吧,趁还早。”白泽停下脚步,扭头对言舟说道。
“师父,为何,我总觉着你好像从来都没生过气。”
言舟和白泽坐在门前白玉兰树下的石桌边,看着白泽摊开竹简,言舟一手支着头,一手戳了戳白泽的胳膊。
“嗯?何出此言?”白泽好脾气的任着他戳,一边还分心应答言舟的话。
“就是…感觉……”
言舟歪头回忆了一会儿,在他的记忆里,白泽脸上永远是温和且从容不迫的浅笑,就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温柔,强大,处事从容。是言舟目前对白泽的所有印象。
言舟也是这么回答白泽的。
白泽闻言轻笑出声,柔和的日光洒下,亦如那时刚见到白泽一样,他的眉眼被阳光衬得更加柔和。
温润动听的嗓音入耳,挠得他心尖痒痒的。
“我不生气是因为我知道,事情与问题,从来都不是生气就可以解决。能解决的,不用生气;解决不了的,生气也是无能狂怒。”白泽说着伸手挪了挪竹简,话音刚落,言舟看着白泽极快的收回手,然后皱着眉看看竹简,又看看自己指尖。
不知是不是错觉,言舟似乎还在白泽脸上看到了几分委屈。
发现这一点的言舟一边忍着笑意,一边凑上前去给白泽看看刺扎哪里了。
“似乎扎得有点深,我去给你拿针挑出来。”言舟咬着牙说道,尽量不让白泽听出笑意,说完就起身往屋里跑去,结果刚走两步就两眼一黑,整个人倒地不起。
拿着信笺走来的斯越站在不远处,一脸无语看着两人。
“……”
斯越看了眼白泽,又看了眼从地上爬起来的言舟,将信笺送到白泽手里,再用随身携带着的银针帮白泽把刺挑出来。
“没摔到吧?”
做好一切,斯越又回过身帮言舟检查是否哪里摔伤。
“没事。” 言舟摇了摇头,自觉拍去身上的灰。
“今年的轮到仙盟主持了?”白泽看了眼信笺,出声问道。
“是,还是仙盟那位少主送来的。”
白泽点了点头,敛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指腹轻轻摩挲着信笺发出细微声音。嘴角仍挂着笑,却没什么笑意,反而冷意多。
“有没有点名说一定要谁去?”
良久,白泽掀起眼皮看向斯越,悠悠开口问道。
“他说,希望您到场。”
“一定要我到场?那就是院长可以不去了?”白泽淡淡重复了一遍,目光又落在信笺上,言语里带着些许玩味。
斯越没接话。料想也是,一般这样的事宜有白泽在的话,院长都不会出面。
末了,白泽冷冷笑了笑,又把信笺拿起来看了看,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有意思。”
斯越再次沉默回应,与一头雾水的言舟对了一下视线,而后无奈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