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是潜入进来的，下边的小弟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门口把守的六街帮倒是杀了——保镖定是火炮的心腹，那就是从犯，死罪难逃。
火炮最不想看见的人，用最轻柔的动作推开了房门，用最温和的笑容朝他打招呼。
“来吧火炮，我们谈谈圣多明戈的未来”
...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啊！火炮老大突然急急忙忙地打电话让我们赶过来”
“诶我跟你说，这次老大恐怕碰到硬茬子了，就那个屠杀清道夫的条子你们知道吗...”
火炮所在的大楼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可过了许久都未接到新的命令，底层小弟忍不住开始骚动，纷纷交头接耳。
八卦是人的天性，尽管这个八卦对六街帮来说并不那么友好，但众人还是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经过。
老大想伏杀条子，结果失败了，还被人找到了老巢。
“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吧，怎么这么久都没传来一点动静”
火炮的其中一个心腹此时也忧心忡忡，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不安。
有些不成文的惯例，即使是六街帮与瓦伦蒂诺帮也都适用，比如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想前老大莫顿手下的遭遇就知道了，如果火炮死了，那他们这些心腹会是什么下场呢？
最好情况也是边缘化处理，最坏嘛...下辈子又是一条好汉。
“你说得有理，我们上去”
另一人一咬牙，也觉得干等着不是个事，叫小弟让众人在外边等着，几个心腹一起去探探老大情况。
可刚进电梯，整栋大楼便开始摇晃，最后愣是慢慢向后倒了下去。
警局里一间光线显得有些暗淡的屋子里，马斯特摆着碇源堂同款姿势——双手交叉叠放在下巴，镜片上反射出发光的显示器。
虽说第一声爆炸让贾克斯靠在窗边难过了很久，亚托克斯则是哈哈大笑，但他从未流露出半点失望。
直到第二声传来，他的眼神越发深邃，嘴边也终于露出了一点微笑。
让城市治安接连恶化的罪魁祸首，马上要消失了。
诸位看过成龙历险记吗？
里面总是有那么一段经典动作，成龙顺着坍塌倾斜的大楼墙壁向下狂奔，嘴里还喊着：“倒霉倒霉倒霉！”
现在科尔沃也如出一辙，只是他的动作要更高明一些，比如说...复刻一遍虐杀原形的人体滑板。
“啊啊啊啊！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女人？钱？还是权力？我都可以给你！”
就在科尔沃进来的一瞬间，火炮便直接引爆了房间里的炸药。
他是肯定打不过这个条子的，但胜在义体精良，皮下护甲厚实，肯定更能抗。
只要利用爆炸的冲击，他就有机会从窗户逃跑。
尽管从高处落下免不得受伤，尽管肯定有大堆人为了殿后而死，尽管之后六街帮注定元气大伤，但为了活着一切都值得！
火炮甚至都想好怎么东山再起，如何跟背后的人做进一步的交易。
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丰满。
这栋楼之所以废弃，就是因为地基不够扎实，原因是偷工减料。
在圣多明戈，土木工程基本都是由公司完成，而当时的负责人跟还在做生意的火炮串通一气，捞了至少四成利润。
负责验收的安全员迫于公司压力，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上后面NCPD全面撤离，这件事也就这么埋藏在时光的长河里。
一直到火炮被拎出窗外，过往的记忆终于解封，几年前的回旋镖如今竟是打了回来。
他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的哭腔，整张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被拧成麻花的四肢无力地平放着。
因高速滑动，圆润的脑袋快速被磨为正方形，露出粉红的大脑组织。
毫不理会下方的求饶声，科尔沃左脚踩着火炮那种油光发亮的腻脸，右脚踩着肚子上的赘肉，就像玩滑板一样从四楼滑下。
火炮从一开始的不知天高地厚，到现在的绝望恐惧，涕泗横流。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从脑袋里飘出去了，被打断的四肢却根本用不了力，只能一点一点感受逐渐逼近的死亡，无力挣扎。
无论许诺什么，无论怎样求饶，甚至连当狗的话都说出了口。可科尔沃就是不为所动，反而还玩得很开心，只给他留下一句消逝在风中的忠告。
“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六街帮听着自家老大的惨叫声和求饶声，亲眼目睹那个杀神是怎么从四楼落下，还有那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前老大。
NCPD要和六街帮谈判，这可是大新闻。
在新闻五十四台的官方首页，一般都会专门给现场直播画面预留一个版面。
尽管大公司的直升机或浮空车已经来得很快了，但科尔沃的速度更快，加上见面时间是临时通知的，姗姗来迟的他们只能拍到扬长而去的NCPD，以及鸟兽散了的六街帮。
哦还有，地面上一具无头的血肉之躯。
来生酒吧里，罗格接了通电话，简单“哦”了一声就断了。
一旁的韦兰问：“老大，发生了什么？”
“你自家看呗”
她指了指电视，旁边的强尼瘫在沙发上，看着转播乐出了声。他最讨厌六街帮这帮满口荣耀的虚伪退伍老兵，一点正事都不干。
老船长准备从科罗纳多水坝打道回府，圣多明戈马上就要大乱，他得想办法怎么稳定局势。
昭美从黑客椅坐起，眼里全是小星星，恨不得自己也上手玩玩，她以前还没这么玩过呢！
不过想想黑客的小身板，顿时又泄了气，只得期望哪天科尔沃能用神奇的魔法帮帮她。
医院里正在照顾巴里的安娜也看到了新闻解说，两人对视一眼露出苦笑，对于自家上司的行为心里很是感动。
对外头掀起的狂风暴雨一无所知的科尔沃正考虑等会吃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算了，他要了份打包好的烤鸭，准备乘坐德拉曼到沃森区里罗格给昭美安排的临时落脚处那儿休息。
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死而停止转动，市民的日常生活还是毫无变化，最多是茶余饭后多了个谈资。
好像改变了什么，又好像没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