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荒草丛生,似乎是许久没人住过。
人贩子脚步匆匆,朝破败的正房走去。
“陶婆子,你还没离开岱山?”
寂静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姓陶的人贩子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你……是谁在说话?”
一个高瘦的人影儿,站在正房角落的阴影里。
这么热的天,那人居然还戴着一顶帽子。
帽檐儿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从露在外面的光洁下巴,和嗓音上,还是能让人判断出,这人的年纪并不大。
陶婆子看清说话之人,抬手拍着胸口,缓了两口气:
“哎呀,原来是您呐,差点儿把老婆子吓死……”
戴帽子的人冷冷打断了她的话:
“陶婆子,你现在不是应该离开岱山了么!”
人贩子表情一变,脸上挤出一丝假笑:
“贵人,您吩咐的事,出了点岔子!
……原本……原本是很顺利的,后来……后来……遇到了个管闲事的……”
心虚之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戴帽子那人猛地抬头,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这么说,你把事情搞砸了?”
陶婆子苦着脸:
“这也不能怪我,谁能想到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会有那么多鬼心眼儿……”
帽子男重新低下头,嗯了一声。
见他并没发怒,陶婆子胆子略微大了些:
“我也知道事儿没办成,不该找您要酬劳,可老婆子眼下连吃饭都……”
帽子男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然,我这次过来,就是打算将说好的酬劳,给您老送来……”
陶婆子大喜过望。
原本以为,能要到个车马费,就算不错了。
听对方话里的意思,人家根本就没把这5000块钱放在眼里。
想想也是。
有胆子对岱山新上任一把手的女儿下手,对方的背景也绝对是深不可测。
“事儿没办成,原本这钱是不该拿的,可是…!”
小院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呼,眨眼间被风吹散。
过了一会儿,帽子男独自一人,从门里闪身出来。
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四周,没发现有人路过。
再一个闪身,帽子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旁边的小巷里……
与此同时,张乐带着钟小贝,来到了她口中说的那家很大的馄饨店。
站在门口,张乐眼睛都直了。
“小贝,你说的好大馄饨店……就是这家?”
钟小贝理不直气也壮的挺起胸膛:
“昂,大叔,难道这不是好大馄饨店吗?”
张乐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承认。
“是好大馄饨店,可你说的……”
钟小贝大眼睛里,掠过一抹狡黠:
“我说的就是店名,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好吧。
张乐再次败得心服口服。
敢情,这家铺子的名字,就叫“好大馄饨店”。
名字叫好大,实际上门脸儿小得很。
透过玻璃窗户望进去,似乎也没几个客人。
其实也不奇怪。
现在可是88年,人们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
下馆子,这种奢侈的生活,距离大家还很遥远。
好大馄饨店的顾客群体,主要是来岱山办事儿,错过了饭口的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