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想头上戴绿帽子,就要好好对我闺女,听见没有?”
沈焱警告地注视着景昭。
景昭慌张地捂住脑袋,脑瓜子摇得和拨浪鼓一般。
连声道:“不纳妾不纳妾,昭昭只要娘子。”
“昭昭才不喜欢绿帽子。”
“哼。”沈焱扯了扯唇,这才满意的笑了。
他轻捋下鬓角,打量着空荡荡的庭院,吐出一口气。
“既然芸姨娘与如姨娘都不在了,这里的丫鬟便调去别处做工吧。”
“她们的院子都封起来,偶尔清扫维护便是。”
这样一来,又能省下不少银钱。
沈焱心中越发满意。
沈棠犹豫再三,到底问出心里的疑问。
“爹爹,您……早就知晓芸姨娘与如姨娘的事情了么?”
“嗯。”沈焱点头,随口道:“孩子的事我也知晓。只是念及孩童无辜,既然进了我沈府的门,必然要好生教导。”
所以这么多年,沈妤薇和沈清禾几乎是按照世家女的规格,请人教导的。
“若是她们两人没有走错路,念及多年的情分,沈家会好好帮她们挑选性情温和宽厚的人家,好生送她们出嫁。”
到时候,就算之后被意外得知身世,那些人家也不会错待她们。
只是可惜……
沈焱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沈棠闻言微微有些失神,为父亲的胸怀感到震撼。
她甚至觉得,若是沈妤薇与沈清禾没有让父亲失望,两位姨娘的事情就算事发,父亲也会顾忌她们,把事情压下去。
就如同前世一般,两人皆是以沈家女的身份出嫁。
谁曾想,这两人到底辜负了父亲的一番心意。
沈棠压下心中的唏嘘。
不由为父亲感到委屈。
“父亲,你既然早就知晓,为何当初出意外时,要被人无辜冤枉,不曾解释。”
还要被人嘲讽,说他表里不一,表面上爱重妻子,不愿纳妾。实际上花心滥情,色迷心窍。
沈焱怔忪片刻,抿紧唇畔,委屈道:“我解释了啊。”
他炯炯有神的眉眼陡然耷拉了下来,脸色像是霜打了茄子一般。
气愤道:“但是他们说我是不想负责任,才扯的瞎话……”
沈父喘气声都加重了几分,简直一肚子委屈。
“好在你娘相信我的清白,不然我真是死都不瞑目了。”
沈棠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
既同情父亲的遭遇,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强忍着笑意,旁边的景昭却没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好惨啊……唔唔……”
话未说完,就被沈棠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她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解释道:“哈哈,夫君是心疼父亲。”
“是心疼……呵呵呵……”
沈焱收回凝视景昭的目光,硬邦邦地冷笑一声,“呵、呵!”
沈棠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急忙转移话题。
询问道:“父亲,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祖母?”
沈焱定了定神,想到沈老夫人的病情。
蹙眉道:“算了,你祖母身体不好,这件事就不要让她知晓了。”
“让府中下人守好口风,莫要让母亲忧心。”
“若是被问起来,就说如姨娘外出礼佛了。”
想必母亲也不会在意。
沈棠点了点头,眼见天色已晚,起身告辞。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父亲不如随我一起,去景府住上几日,权当是散心了。”
沈棠开口邀请道。
沈焱想了想,估摸着沈老夫人醒来后,少不了要唠叨他,顿时有些头大。
再加上多日不见,他也有些想闺女了。
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那就走吧。”
派人交代许姨娘处理后续事情后,几人便上了沈府的马车。
到家时,刚好是晚膳时间。
忙活了一天,几人都有些累了,简单吃过晚饭,就安置了。
第二日一早,相约好带着沈父,去尝尝仙蕴楼新研制的酱肘子。
几人刚行至角门处,就听到一阵争吵声传来。
“沈妤薇,同样是姨娘通奸,你怎么都比不上沈清禾?”
景裕一身白色祥云纹锦缎长袍,腰缀双兽青云佩,气息冷凝,负手而立。
身前,沈妤薇被几个婆子按倒,狼狈的跪在地上。
景裕鄙夷地扯动唇角。
凉薄道:“你的生父只是个身份卑微的管事,你那个姐妹却搭上了长公主府的门楣。”
“早知如此,我就算是纳她做妾室,也不会要你。”
他手中的扳指飞速转动,越想越后悔。
嫌恶道:“你婚前便毁了身子,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一个女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简直是废物一个。”
“若是你安分的待着,府里也不差你一口饭吃,偏偏你还有胆子善妒,与人通奸,并害了我唯一的孩子……”
景裕颇有些咬牙切齿。
他狭长的冷眸闪过一丝狠意,下令道:“来人!把这个贱妇乱棍打死!”
一直强忍着没出声的沈妤薇,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地抬起赤红的眸子。
将死的恐惧,让她反而不再惧怕得罪景裕。
痛快地大骂出声。
“景裕,你倒是想得美!你当初还想娶沈棠呢,人家看上你了么?”
“那沈清禾更是个心高气傲的,有三殿下在前,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嗤笑出声,讥讽地昂起下颌。
后悔道:“要不是当初我被猪油蒙了心,哪里会被你哄骗,嫁给你这个银样镴枪头。”
“若是有来世,我宁愿做靖远侯爷的妾室,也不委身于你!”
她咬了咬唇,眼神像是泛着水波,莹莹的望向一侧看热闹的景昭。
景昭丝毫未觉,满心满眼只有沈棠。
沈妤薇失望的收回视线。
景裕这才注意到沈棠几人,当着他们的面被人如此辱骂,顿时难看的脸色发黑。
严声怒斥道:“还在等什么?不用打死了,直接溺死!”
景裕气急之下,指着一旁的湖水喝道。
沈妤薇恐惧得浑身发抖,恨意在眼中蔓延。
她支棱着身子,狰狞地低吼出声:
“景裕,你个废物东西,还敢骂我不下蛋,你压根就不行!”
“你早就被我下了药。”
“韩芊芊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是谁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