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艾玛,你们去镇上把科特拉医生叫过来好吗?”外祖母说,她扶起埃克托尔。外祖父和她一起。
两个女孩看了我一眼,惊慌失措地出门去——“这太恐怖了!”
“桃乐丝,带着莱尔下楼去。”
“让你们看看——这是你们引狼入室的下场——”
我持续不断地想着那天。圣诞假期结束了,我没有返校。
我住进了圣芒戈。
我总是在说那天,大多数时候我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偶尔清醒起来,我怀疑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主动让渡身体控制权的行为换来了身体的反抗。
爸爸的工作还是很忙,他尽量每天都来,他总是和我道歉。
“埃克托尔怎么办呢?”我喃喃着说,“他死了。你们都应该向他道歉才对啊。你还记得他吗?”
它总是在告诉我,错的是其他人。与我无关。我记不起以前我是什么态度,而现在我认为它是对的。
她们本可以倾听我,本可以杜绝这一切发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以为的亲密已经有鸿沟了?
“你也应该在柏图斯才对。而不是去追捕黑巫师。威胁最大的黑巫师明明在自己家里。”我们说,“是你们导致了这一切发生。”
“这样说很不公平,莱尔。”爸爸皱着眉头,“没有人能预知未来,我很抱歉埃克托尔的死我没能做到什么——但是其他人也在遭受黑魔法的伤害。”
是啊,其他人也被威胁着。而我竟然会这么自私。
我不是唯一的,埃克托尔也不是第一个死去的人。
先死的人是妈妈……
我又开始变得浑浑噩噩。埃克托尔的葬礼在镇上举行,她们对外宣称他的死因是急性心脏病。科特拉医生当然判断不出他的死因,最后只能潦草结尾。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外祖父母试图离我更近。
我怪罪她们,怪罪每一个对罗齐尔释放好意的人。她们的好意只让她更加肆无忌惮,让我变成她狂妄里的输家。
我怪罪爸爸,他以为用外祖父母做挡箭牌就能抵消他的缺席,却把我们都置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它之所以极力让我如此去思考,在我们逐渐融合的意识中给我灌输这种想法——因为它清楚,我最痛恨的、最想怪罪的是我自己。为什么我要自作聪明地让它控制我的身体,让它说出那些话激怒罗齐尔,我是最愚蠢的人。
我为什么会接受这样的想法,把错误加给他人,好像埃克托尔不是为了替我挡下咒语才死去一样——
如果努力想要摆脱我的诅咒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有保护之心的人会接连死去。
那就让我被吞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