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答应纽特啊。
因为看到你的话,另一种声音就会自觉停止了。
“克蕾娅是不是醒了?——克蕾娅!”
我们之间的沉默被凯西的惊呼打破了,凯西小跑进来,是藏不住的挂念和关心。
不知道是因为希腊那边的天气还是食物让她不适应了还是怎样,凯西的脸色并不算好看,尤其是她眼角的泪光。
凯西一上来就跪在了我的床边,我吓了一跳:“有什么话你先起来,凯西。”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凯西是个这么爱哭的女孩?
这个学期因为我她哭了多少次,现在她的眼泪又开始哗哗流出来。
她不再是暗恋狂,却变成了一个爱哭鬼。
“呜呜呜——克蕾娅,你怎么这么傻啊!”
“干嘛要一个人幻影移形,干嘛不等到纽特的哥哥过来,你凭什么觉得你一个人能从黑巫师手下逃生啊——”
我本来就没这么觉得啊……但是我不敢对凯西说出这句话,怕她哭得更狠。
“你要是没有被斯卡曼德夫人发现,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凯西左一道右一道擦掉自己的眼泪,眼眶都哭得肿起来,她这时才发觉旁边还站着一个纽特,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歉:“不好意思,纽特,我知道我哭起来有点太吵了——”
“没关系的,凯西,我理解你。”纽特说,“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凯西和纽特一前一后的坐回椅子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妈妈生病的时候有没有住过圣芒戈呢,如果她住过的话,我们住的是同一个病房吗?
我被不可饶恕咒伤害,进的应该是「魔咒伤害科」,因为这一科专门治疗恶咒和毒咒、还有那些用错的咒语。
我否定了这是我们共同住过的病房的想法,妈妈生的病也许只有进麻瓜医院才能得到治疗。
但假使妈妈也住过同一间病房,和我躺着同一张床——假设当时她的身边也围绕着这么多关心爱护她的人,而爸爸也在其中。
她走的时候会不会没有那么多遗憾?
这么多年以后,她没能亲自见证其成长的女儿,在某个过去和现在的交汇点,只是借由共同的地点,错过的灵魂得以相见。
我还能听见一墙之隔外不同的人走动的脚步声,从容不迫的、急匆匆的、慢悠悠的,跟凯特尔伯恩教授走起路时发出的一轻一重的声音一样的,芸芸众生的脚步,还有轮椅的滑动,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里,络绎不绝传入我的神经,又缓缓滑进我的心脏里,稀释「钻心剜骨」带来的致命伤害。
一个星期被拉长至一个世纪,我和纽特在安德鲁的餐厅喝着热牛奶的温馨夜晚,我们遭遇卡莉斯塔的惊险之夜,我无意中发现世界另一面的夜晚——那些都在我昏睡期间被我的记忆擦抹而去,变得朦胧模糊,我想得脑袋快要炸开,画面才再次不情不愿恢复清明。
凯西戴上科林斯式的头盔,青铜头盔沉重的力道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大到遮住她的眼睛,凯西全不在意,只想要逗我开心。
“这不是真的古希腊人戴过的头盔吧?”我问她。
“当然不是!真的古物怎么可能什么痕迹都没有。”凯西艰难摘下头盔,“但是它也不便宜。我觉得买来没什么用,但是爸爸非要买这个送给你,我想想——爸爸当时说的是什么来着?”
“我想起来了——处于阴影中,寻找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