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结束返校的那天,凯西还认为我们一见如故是一件没有道理的事。”
因为纽特的到来,我难得出了一次门。
我们沿着泰晤士河散着步,圆舞曲还在我的脑子里播放回声。
“但是某个方面来说,我们两个家庭不完美的小孩——冥冥之中,我们或许就应该成为朋友?”
“我也不会把它叫做「抱团取暖」,”我说,“明明是「惺惺相惜」嘛。”
河岸边吹着永不止息的风,潮湿钻进我的鼻子,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纽特下意识想拿出魔杖,被我打住:“这里可是伦敦,纽特。你要是真的施出什么咒语会把路人吓坏的——再说,魔法部也不让我们在校外的地方施咒!”
纽特收回魔杖:“我一时间有些忘了……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用魔杖是很平常的事。”
“放心吧,一个喷嚏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身体很好的。”
走完三分之二的街道,是一家快要打烊的餐厅,从落地窗往里看,椅子已经被抬到圆桌上,拖把湿淋淋打在地板上,留下条条水渍。
我敲敲落地窗,正拖着地板的侍者抬起头看见我和纽特,给我们打开了门。
“克蕾娅——放假这么多天都不来餐厅,我还以为你又出门旅游了。”穿着侍应生服饰的男人又看向纽特,“这位又是?”
“他是纽特·斯卡曼德,在霍格沃茨上学,是赫奇帕奇。”
男人喜笑颜开,朝纽特伸出手:“你是忒休斯的弟弟?你好,纽特,我是安德鲁·兰伯特。我和忒休斯是朋友,也算是你的学长,七年前我从赫奇帕奇毕业——”
“没想到邓布利多居然改教黑魔法防御了,我记得我毕业那年他还在教魔咒课。”安德鲁摇晃着玻璃杯中的酒,摆在我和纽特面前的却是两杯牛奶,“你得承认有些人就是有那种天赋不是,想教什么就教什么。”
我撑着头,对安德鲁的话表示出莫大的赞同:“邓布利多教授很可能是百年来最伟大的巫师——虽然他还很年轻。”
纽特在吧台椅上正襟危坐,整个人端端正正的。
我又说:“但是你毅然决然离开魔法世界到伦敦发展的魄力也没有多少人能做到呀,何必妄自菲薄呢?”
安德鲁放弃圣芒戈提供的治疗师职位,只身一人来到伦敦践行他的餐厅梦想。
顾客们只知道这家餐厅有一个服务周到的侍应生,他们又怎么会想到这个侍应生就是餐厅的拥有者?
纽特好似才从神游中回来:“安德鲁……拥有这家餐厅?”
入口处的斜上方镶嵌了银质时钟,钟表盘下方是一高一矮的两只小鸟,每到整点,体型较大的鸟便会啄向另一只小鸟的头颅,发出类似敲击木头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店面被分布于餐桌中间的电灯照亮,映衬着纯白的餐桌布,还未来得及拉上的暗红窗帘拖在桦木地板的两边。
安德鲁看着这一切,眼中难掩自豪之情:“它有些小,但是我会努力把餐厅往更中心的地带开。”
“好大的野心呐,安德鲁,开在河边上还不算中心地带吗?”
“这哪儿算开在中心地带,离河边更是不能再远了吧,克蕾娅。”
一切的聊天原本都处于一种漫无目的的愉悦气氛中,直到有人在门铃的叮当声里走了进来。
这个人的穿着打扮实在是不能让人不起疑——兜帽盖住此人的头和大半张脸,也阻碍了我们的视线,兜帽人不紧不慢地走到吧台,餐厅最左边的地方,而一旁就是厨房,厨房进去有餐厅的后门。
玻璃杯与木质家具碰撞出介于沉闷和清脆间的一声响,安德鲁打开吧台门,来到我和纽特的前方,正好挡住了我们的视线,也挡住了兜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