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简玉感觉嘴里被灌进了一股苦涩的液体,让她忍不住想呕吐。
“违反校规...开除...”
“一年级学生...刚入学...”
她感觉身边有两道声音响起,说的是她半懂不懂的英文,怪吵得慌。
但她的潜意识还是捕捉到了“开除”两个字,这让她心中一阵欢乐,甚至挣扎着强行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密室里了,而是在一个白色的、满是病床的屋子里,似乎是校医院。
她转头望向声音来源。
却见她的床左侧是一个鹰钩鼻、大黑袍男人,头发油的跟几天没洗过一样,此刻正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她,她毫不怀疑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她又扭过头看向床右侧,哦,是她的校长,白色大胡子,还穿着睡袍,蓝色的眼睛里全是审视。
不讲卫生、不喂宠物...现在是对这位校长的印象。
她身体不由得朝左侧挪了挪,虽然左边这位教授头也很油,但起码有股清新的药味儿,跟中药房有的一拼,比起右边不干不净的校长,她宁可选择油头。
但这在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眼中却是她害怕这位和蔼可亲的校长,宁可寻求油腻腻老蝙蝠庇护的表现。
二人一同露出了仿佛吃到鼻屎味怪味豆的脸色。
若是普通学生,邓布利多肯定要以此调侃这位阴沉沉的老伙计一番。
但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开学第一天,就用神秘手段过五关斩六将,闯入四楼走廊禁区,妄图盗走魔法石的酗酒新生!
他活了足足一百多年,除了那个人外,都没有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学生!
斯莱特林...盗取魔法石...而且还是孤儿院出身...这简直是在他的雷区叠buff!
难道黑暗势力已经在隐蔽之处,渗透到了未入学的新生身上了吗?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难过和悲哀。
另一头他的老同事已经开始嘶嘶地喷洒毒液了:
“或许尊贵的简小姐觉得,自己在分院仪式上的表现还不够惊人,需要在开学第一天夜游城堡、闯入禁区盗走魔法石,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全校出名。”
“愚蠢、莽撞、白痴,恐怕你的大脑里装满了鼻涕虫。”
“真可惜,你是我学院的学生,否则我一定会向校长提议把你开除。”
什么?要开除自己!
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
虽然眼前这位黑漆漆教授说话喜欢用很多简玉听不懂的形容词,但她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开除”两字。
看看,这就是亲教授啊!
虽然看着阴沉沉,但他善解人意啊!
简玉的眼神中立刻带出了几丝感激和动摇。
这感谢的眼神是什么鬼?
斯内普只感觉自己不自在极了!
只不过说了一句不开除她,这个女孩就激动成这副模样?
他人生中的32年从未接受过来自学生的、如此真挚的感情,这让他感觉浑身都有蚂蚁在爬。
对面的邓布利多也捕捉到了二人之间的互动,他蓝色的眼睛忽闪忽闪:
“孩子,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和我这个老人家去校长室聊聊?”
简玉听懂了这句话,想必邓布利多是要带她去校长室商量开除事宜。
走走程序嘛,任何一个学校都这样!
她很是愉悦地点了下头,翻身下床。
唔...糟糕!头还是好晕,站不稳!
摔倒前她一把扯住了前面黑色的长袍子,只听“滋啦”一声,清脆的布帛撕裂声响起,鹰钩鼻教授的黑漆漆长袍被她从腰线处齐齐扯开!
“你是巨怪吗?”
斯内普气的脖子都涨红了,狠狠地从她手里扯回那截黑色布料。
“咳咳...”简玉有些尴尬,扯碎一件教授的大衣并不在她计划范围内。
她也没有想到这袍子质量如此之差,她决定等她去了伦敦,开起中医馆,就给这名教授订购十套大黑袍!
但她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以后要怎么找人呢?
于是在昏暗的城堡走廊上,她问出了那句让人瞳孔地震的话:
“What"s your name?”
斯内普的脸黑的跟炭一样,今天他真是开了眼,一位斯莱特林的学生,站在他面前,闯出这么多乱子...居然不知道她院长的名字!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芨芨草吗?我想分院仪式上应该有教授介绍。还是说你的耳朵全被鼻涕虫塞住了,让你听不见声音?”
简玉一脸茫然。
这教授怎么又开始拽形容词了,听不懂。
“好了西弗勒斯,等我们到了地方再说,画像都被吵醒了。”邓布利多开口。
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笑出声来。看威名在外的斯内普教授吃瘪,是他无聊校长生活中的一大乐子。
况且学生闯禁区是个严肃的问题,在这种场合勾起嘴角总是不合时宜。
简玉明白了,这名教授原来叫西弗勒斯。
他们走过一段狮鹫形状的旋转楼梯,来到校长室门口。
“蜂蜜滋滋糖。”邓布利多对着门口处一个奇丑无比的滴水嘴石兽说出口令。
门开了。
简玉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看着屋里的摆设。
圆形办公室的墙上挂满了画像,他们在相框里闭着眼沉睡。另一侧分院帽摆放在架子上,也在打着呼噜。一只金红色的大鸟——像红腹锦鸡,听到响动在架子上微微睁开眼睑,它似乎很虚弱。而办公桌上摆满了文件,搁着几支羽毛笔。
而更引人注意的还是左侧桌面上的糖果罐子。里面塞满了奇形怪状的糖果和巧克力,有的甚至在里面微微跳动。
“孩子,要来点蟑螂堆吗?新鲜的,很美味。”见她一直盯着糖果罐,邓布利多抓出些糖果发出邀请。
然而简玉看他的眼神已经到了极度嫌弃的地步。
不讲卫生、虐待宠物、吃蟑螂...每一件事情都感觉不像好人干出来的。
见简玉坚定摇头,邓布利多只好遗憾地塞到了自己嘴里。
“Well...我们来聊聊禁区的事吧。”他十指交叉,蓝色的眼睛看向简玉,“简小姐,你是怎么通过那些关卡的?”
简玉又懂了,这是在问她如何通过考验的。
她陷入了沉思,该如何用自己贫瘠的英文回答这个问题呢?
半晌后,她言简意赅:“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