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邑称诺,起身后,先行了一礼,似是无意说着,“太后,妾观太后对玉手的护养极为小心。妾大胆交个方子。”
赵姬看向高邑,她穿着娇艳的红,不媚不娇,简直毫无特色。
不过,她这胆子倒是挺大!
赵姬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哦?什么方子?”
高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牛奶玫瑰花放在一起每天泡半个时辰,之后拿玫瑰花染甲,纤手便如同白雪红梅,很是好看。”
赵姬边思凝着,边询问:“你们楚国女人都这般吗?”
高邑胡扯:“我母亲独得父亲专宠,她便是如此。妾已觉太后如皎月明珠,若是多些点缀,只会更好。”
她语气真诚,眼里更是坚定,一点都不像是敷衍。
赵姬被夸的满足感爆棚,骄傲的抬了抬脑袋,“若是有用,哀家必有重赏,行了,下去吧。”
她这次赶人,语气没了刚才的冰冷和嫌弃,多了一丝雀跃。
高邑的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
帮嬴政夺权,就要先把赵姬稳住,和她要权。
赵姬手中握着的,可是能调动蒙家军还有咸阳首卫的兵力!
高邑不知道,如今的正殿,嬴政正如同深处烈狱!
……
正殿。
嬴政强压着杀人的心,大袖中,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他面上装作不解的问道:“仲父,孤已经娶亲,可以自己做主,为何不肯给孤。”
如果眼神能杀人,吕不韦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吕不韦一双浑浊的眼中尽显精明,他知道少年王的心气,更知道,他就是个小孩,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孩而已。
他直挺的身板行礼,义正言辞的说道:“王上尊我为父,先王更是让老臣和太后共理国事,娶亲并未纳后,陛下继位并非及冠。陛下还小……”
之后的说辞,简直就是老生常谈的说辞。
所谓的‘忠’‘以死谢罪’等胁迫少年的话,全都说出来。
嬴政压根没有什么耐心听。
最后,他在吕不韦和施压下,哪怕心中憋屈,怒火中烧,也要装作感激的模样,薄唇轻扯一抹笑,语气带着感激,“仲父莫要说了,孤不是不相信仲父的忠心,仲父乃是国父,永远的国父。”
仔细看,他的眼中毫无温度,更像是即将迸发的雪山,受着无尽寒风的摧残。
吕不韦在嬴政说请起的时候,如同胜利的将军一般起身,左右看着站在两侧的臣子,充满着打量。
嬴政无心在将这个朝会开下去,摆手。
随即,就有随身宫人开口:“若是无事,便退朝。”
吕不韦抢先开口:“王上,臣和太后会帮王上看顾好大秦。”
嬴政脸瞬间黑了。
他咬牙:“辛苦仲父。”
嬴政看着吕不韦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他眼中掩藏的怒火,冷声命令:“下去。”
旁边的宫人浑身一激灵,“是……”
庄严巍峨的大殿上刹那间只剩下嬴政一个人。
他起身,大袖一扬,拔出秦王剑,目光深深的盯着秦王剑发出的剑光,晦暗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