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村中,距离上次野猪来袭,已经过了两日。
虽是短短两日,李沧海却只觉得这小村中发生了太多事情,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那日野猪怪物企图伤人,并不是偶然事件,那位仙长说邻村的兽患已经无法控制了,所住村民皆已开始逃亡了。
又说兽患已经开始蔓延,建议青夏村的众人也立刻准备逃离这地。
众人又问他何时能回来,他却答道:“此地已不适应居住”
众村民心中皆有不舍,恳求他帮帮忙
可是他只是摇了摇头,又向村民说道:“此处兽患不同凡想,在下孤掌难鸣,恐无回天之术”,说完这话他身上的道袍也不再随风飞舞了。
这短短的十几字,却将近有两百年历史的青夏村,判了死刑。
村民中仍有不死心者,问他兽患是何来历。
他却不解释,沉默半响后只说了九个字。
“事事无常,非人力可及”
可李沧海只觉得,一切发的都太快了些。短短不过两日,他的世界好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这两日陆续有村民,路过他的窗前,向村外走去。
李沧海只是静静地坐在窗户边上,看着他熟悉的村民一个接一个的,路过他窗前的小路上。
他不敢探着头出去打招呼,他有点害怕,怕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些熟悉的面孔了。
昨日竟然连木匠周也来了,不过木匠周却主动走进了屋子,找到李沧海和他交代道。
“李家小子,我知道你没有地方可以去,我给你打听过了,明日有队镖师,送镖到株安城。路过此地,你便随他们一起到株安城”
又说“到了株安城,去荷花客栈来寻他,他会在那里等李沧海”
然后木匠周又说“到时候,在株安城中,他花钱买个小铺子,就专做木工,让李沧海负责做一些小物件,他就做大物件。
等他老了,做不动了,就将大小物件都交给李沧海,又让李沧海要是有一天做不动了,就把手艺交给他的儿子。
李沧海觉得那样也不错,他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以后说不准在株安城能找大夫看好母亲的病,于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木匠周又交代了一些,如在什么村头的何处等镖车,入城需要注意什么,木匠周说了很多,但他唯独没说,为何不和少年一起走。
但是李沧海却是知道。是因为易寡妇明日要走,他想跟在后面瞧瞧,搬去了何处,说不准以后还能见上一见。
李沧海这两天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了,只待明日镖车抵达,收拾行李之时,母亲似乎意识到什么,抱着一箱子的木制玩偶“唔”“唔”的不肯放松手。
李沧海没得法子,只能将将一大一小的两件人形木偶拿出来,放入箱子里,李轻云这才能罢休,嘴里也不发出“唔”“唔”的声音了。
第二日,李沧海如约在村口等着镖车,他穿着粗布棉衣,身上背着背篓,上面坐着一位妇人
少年手里提着两个木箱,分别装着自己和母亲的物件。
而他的旁边站着一位青壮年男性,李沧海却不认识,心中只道应该是邻村的村民
就这样两人等了不知多久
直到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李沧海目光看去,只见一队马车,车上拖着大小货物,朝他们走过来,领头的马匹上坐着一位中年人,腰间别着两把佩刀,看见有人在路边等候时,才对着后面大呵一句
“停车!”
马车这才缓缓的停下来,接着车上下来一位高大魁梧的汉子,穿着淡蓝色的棉衣,只是这棉衣有些特殊,李沧海却一时半会却也想不到是何特殊。
这汉子走到三人身前,问道:是不是要顺道坐镖车”
还没等李沧海回应,旁边的青壮男性便抢着开口道
“是的,是的,我就一个人”
“你没带什么货物,就算你五两吧”
“什么!?,五两银子一个人,平常不才二两嘛?”
“那是平常,你们这片如今闹兽患,自然是要加点银子的“
青壮男人脸色霎时间就有些难看了,突骂道:
“狗日的,你们这是在打劫,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那汉子也没了好脸色,回击道“你要坐便坐,不坐便滚”
此时那青壮年双拳紧握,手臂上也浮现出青筋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汉子
“怎得?你还想动手”
听到蓝衣汉子这话,镖车上几位男人皆往此处看了过来,甚至有一位身着白色棉衣的男人跳下马车,走了过来。
青壮年想继续开口,又看着马车上七八个男人,全盯着自己,一时之间竟没了勇气,只得忿忿的道:
“你们等着,我去报官,以后不会再有人托你们送镖了”
说完这青壮年笔直的向后走去,再也没敢回头看一眼。
那汉子竟还嘲弄道:
“兄弟勿怪,千万别告诉官府我们是俱安镖局的”
此话说完,蓝衣汉子身后响起了众镖师的哄笑声
等那青壮年走远了,蓝衣汉子又看向李沧海:问道
“他不肯坐,你坐不坐”
少年却有些沉默,刚刚蓝衣汉子说一人五两银子的时候,李沧海就有些慌张了。
他全身积蓄就只有五两银子,可是偏偏他和母亲却要各占一个人头,更别提手中还有两个木箱了。
李沧海只得放下箱子,从兜里摸出积蓄袋,把碎银摊开来,塞在蓝衣汉子手中。
“大叔,我就只有这么多,你看能不能帮帮忙”
汉子掂量了下手中碎银,不屑道:
“就这么一点钱,还想让我帮忙?,帮不了!”
随即将袋子又扔还给了李沧海
“求求你了,大叔,行行好吧”
李沧海此时心急如焚,唯有不停地恳求汉子。
又怕这些人真的丢下他不管,如若不是背着母亲,说不得要跪下来这蓝衣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