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好说话,也镇不住姜秋和陆策的异想天开。
罗运春拿着缰绳,一下又一下拍着自己手心,好笑地看着他们:“带着孩子去看大夫?!”
陆策颔首:“正是,方才我们经过了东门,还得经过北门,届时正好是午时休息的时间,我们趁机去一趟,若是其他,我们也不会劳烦您,实在是小侄儿反复发热,呼吸微弱,若是不看大夫,小子实在不知他能否能活下来,拜托罗大人通融一二。”
罗运春不言,目光落在他身上。
哪怕瘸腿,陆策仍旧光风霁月的,不愧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当初和当今皇上比赛蹴鞠,把皇上按在地上摩擦,赢得全场欢呼声!!!
犹记当年他当上探花,整条长安街的人都在为他庆贺,颜色各异的荷包几乎将他淹没,那么意气风发的人,成了最卑贱的庶民!
此生只能待在琼州。
还得求他一个小小官差。
世事无常啊。
罗运春背着手冷声问:“你们是不是忘记你们身份了?”
“自然是记得的。”姜秋话落,把一根十两的金条递给他,“麻烦通融通融。”
十两的金条看着便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但罗运春可不想蹚这趟浑水:“离开队伍不行。”
陆策放低身段,鞠躬拱手:“劳烦大人通融一二。”
罗运春心底暗爽。
可若是陆策不见了,他脑袋得落地,倘若竭力阻止,按照陆策的武力,若是他侄子死了,指不定会报复他,更是会没命。
他思忖片刻道:“既然你开口,我也不妨实话跟你说,去镇上可以,但你母亲和大侄女留下,最多去一个时辰,若是超过了,便等着她们人头落地。”
姜秋吓得退后一步。
陆策眼眸微闪,看着襁褓里的婴儿,颔首,“多谢。”
“待会你们便跟在我身后进城吧。”罗运春走这条道路多年,都能预估抵达驿北门的时间。
姜秋压低声音和陆策说:“我们又没有预估时间的器具,万一超过时间该怎么办?”
陆策:“我会计时。”
“怎么计?”姜秋茫然,他又没有沙漏。
陆策:“脑子。”
姜秋:“……”
靠。
被他装到了。
他们走的是官路,但当今并没有水泥的存在,官道也就是夯实的土路,官道相比普通的道路只是稍微高一点。
若是有不同的,便是会在二十里置马铺,有歇马,六十里有驿,驿有饩给,专门用来接待公使、官员。
其他时候,该泥泞的时候泥泞,该黄沙满天的时候也仍旧如此。
像是五王爷的马车哒哒哒的冲来,大家退让两侧,都是捂着口鼻,那车夫更是蒙住脑袋,只露出眼睛。
姜秋偷偷瞧陆策。
看他果然脸色漆黑如墨。
不禁摇摇头。
恋爱脑男人哎,也是蛮可怕的。
陆策望着远离的马车,想到五王爷此人,在京城时,他便察觉五王爷狼子野心。
当初他以为五王爷会直接登基。
不料,五王爷想要光明正大登基!
除掉镇国将军也是他的一步棋,他父亲声名赫赫,在百姓中颇有威望,新皇除掉他父亲,便是失了民心,除掉南和书院的大儒,便是失了满朝堂读书人的心。
文、武。
都没了。
迟早有人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