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本就为了赌钱落得个倾家荡产,有钱也都第一时间还债和接着赌了。
指望这样的人重新踏踏实实地挣钱,简直是异想天开。
更不用说二百多两黄金,就算是辛苦挣钱也挣不出来。
“我看就这样吧。”老庄主宽慰道,“闹鬼都没找出人,其他手段也注定行不通。要真是小徐偷的,那钱肯定都落在赌场口袋里了。”
毕时年心里还是苦闷。
见爷爷都有点要喘不过气,毕春赶紧帮着抚背:“爷爷,您千万别着急,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再说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说不准黄金是被别人偷的,而且还没来得及花出去呢?”
“我对不起你太爷爷……他老人家为了不被人惦记,到死都没舍得动过这笔钱,就指着风头过去,我们靠黄金离开庄子到县城享福。最后,最后……”毕时年已然听不进孙子的安慰,老泪纵横,悔不当初。
“爷爷,是我的错,当初我爹提议把黄金埋进坟里,我就该拦着的。”毕春跟着红了眼眶。
季玄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毕家从未挖到过这几百两黄金,又或者先前给孩子们盖房娶妻的钱已是全部,那现在生活肯定其乐融融。
可如今黄金只花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不翼而飞。
巨大的落差注定让他们没有心情为花掉的三分之一感到庆幸、知足,他们将在余生里翻来覆去地自责,乃至死不瞑目。
季玄仿佛看到了爷孙回去之后,毕家所有知情者的悲泣、相互埋怨。
三分之一的黄金让毕家团结、兴盛。
三分之二的黄金也足以让毕家分崩离析。
“唉。”袁震看毕家爷孙一齐痛哭流涕,也打消了再折腾下去的念头。
“老毕。”老庄主语重心长道,“你甚至要年长我几岁,更应该懂得人不能活在患得患失里。黄金已经无法追回,你得接受这件事,更得忘掉这件事。就当二十年前本来便只挖到了一百两黄金,如今刚好足够后辈们成家立业,你该颐养天年了。”
毕时年伤心欲绝,听完老庄主的话只是断断续续地点了几下头。
“尤其您是一家之主,要是连您都接受不了,毕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以后还怎么活?”袁震也好心道。
毕春擦了擦泪,搀扶着毕时年:“爷爷,他们说得在理,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咱们家现在蒸蒸日上,我爹置办了铺子,二叔在县城考取功名,三叔家又添了个大胖小子,以后都会更好的。”
“嗯……”毕时年想到孩子们都还过得不错,心中的憋闷总算淡去一些,“日子有盼头,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缓过劲来,毕家爷孙决定不再追查黄金下落,向老庄主、袁震一行作揖后告辞。
“毕家老爷子能想开是最好的。”袁震舒展起身子,没跟着惋惜,反倒是关心起干瘪的肚子,“老庄主,饭大概什么时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