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秋的神色近乎麻木,她看着言尘,心里越发沉重,明明是记忆里的少女,却不似记忆里那般熟悉。
冷漠里透露着隐忍的关切。
若非她明白眼前人是什么性格的少女,被言尘这样一打击,早已离开病房,真的如她所言,不再打扰。
何况,不知为何。
她有很强烈的预感,一旦离开,后果将是她难以接受的。
许知秋就这样坐在床边,任凭言尘如何拖拉,依旧是那副呆滞的模样,不愿离开原地分毫。
她的眼底,充斥着死灰一样的死寂。
言尘看着这样的师父,心里无端添堵,她立刻钻进被窝,自虐地咬着嘴唇,发出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这哭声,带回了许知秋的意识。
她一下子就慌了神,快速靠近床头,双手无助的扯着她的被子,声音里带着些许哀求。
“小尘儿,你理一理师父,好不好?”
“这件事是我这个当师父的错,与你无关,尘儿不必自责,要怪就怪为师,是为师不顾你的感受,是师父错了。”
“师父也是普通人,总会犯错的,尘儿有选择不原谅的权利,只希望尘儿不要自责。”
“别哭了,尘儿,为师任你处置。”
听着师父道歉的话语,言尘怯生生地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嘴唇上还挂着血珠。
她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离开,在我不需要的时候出现,您的算盘打的不错。”
话音刚落,许知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顿时就红了眼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轻轻抚摸着言尘的唇角,用手抹去那血珠,眼神里满是温柔的宠溺。
“尘儿,别这样……”
自虐的徒弟,她看不得,特别是因为自己自虐,她更看不得。
她恨不得自虐,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犯错的是她,纠结的却是言尘,如果连她都自虐,她可以想象得到言尘会如何折腾自己。
综合考量,她只能慢慢来。
只是……她看着滴水不进的徒弟,心里直叹气,这件事很难办!
难办加难哄!!!
双重Baff叠满……
言尘看着纠结的师父,撇过头去,哽咽着嗓子,咬字清晰地下着逐客令。
“您出去吧,我暂时不想见您。”
“该是如何,便如何吧……”
“那些年的迷茫我走过来了,哪怕满身伤痕,走在未知逆境,我依旧活着。”
“您占据了我最重要的启蒙阶段,我很感激,谢谢您的指导,既然您选择了离开,那随缘吧……”
“我并不知道我会不会后悔,我只知道,现在,请您离开。”
许知秋愣愣地看着沾染鲜血的手,悬空在那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到底,她低估了言尘对她的在乎程度,更低估了言尘质问她的坚决。
心里叹着气,面色有些凝重。
这情况,怕是一时半会哄不了。
她知道言尘视她如命,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早就从相遇开始,小小的言尘,便也在她的心里有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我曾许诺过很多事情,唯有欺骗我食言了。
偏偏言尘最在乎的,便是欺骗……